“——那是我的心血!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你不能动它!”老吴苍老沙哑的声音因愤怒而劈叉,像砂纸磨过木头。
“可那对我妈有多重要您不知道吗?!”年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激动地拔高,“她就剩这点念想了!您怎么能…怎么能说卖就卖?!您这是要她的命啊!”小李的声音穿透薄薄的墙壁。
“放屁!你妈早就——”
“——您闭嘴!我不许您这么说!”小李的声音陡然尖利,带着被触到逆鳞的痛苦和愤怒。
砰!一声闷响,像是书本或者沉重的工具袋砸在木地板上。
作坊的老旧木门“哐当”一声被从里面狠狠推开!小李踉跄着冲了出来,衬衫领口被扯歪了一颗扣子,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他眼眶通红,泪水混着屈辱在脸上留下湿痕,身体因为激动和巨大的委屈而微微发抖。
他猛地回头,朝着门内那片昏黄的光和压抑的怒气嘶喊,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您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拿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一定!”
门内传来老吴更加暴怒的吼声,夹杂着陶瓷器皿摔碎的刺耳声响。
小李像被那声音烫到,狠狠扭过头,不再犹豫,跌跌撞撞地冲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身影迅速融入了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那扇敞开的门,像一个无声的伤口,透出昏黄的光和一片狼藉的寂静。
…
接下来的几天,一个沉默而焦虑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徘徊在“随光小铺”附近的街角、对面的咖啡馆、甚至巨根平台的阴影里。
小李总是隔着一段距离,眼神复杂地望向那间被藤蔓和暖灯包裹的小店。他观察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店主——沈照野。看他安静地给藤蔓浇水,指尖拂过叶片;看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光洁的玻璃杯,侧脸在灯光下显得专注又疏离;看他偶尔和那个常来的、安静得像株小植物的女孩有几句简短的交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还有那只总懒洋洋跟着他的橘猫,眼神灵动得不像话。
小李看到愁容满面的人走进去,有时会带着稍微轻松一点的表情出来。他攥紧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嘴唇抿得发白,喉结紧张地滚动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极其痛苦的审判。
几次,他鼓起勇气,脚步虚浮地朝着那扇挂着风铃的门走去。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串会发出清脆声响的金属片了,却又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缩回!他迅速转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