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固定在手中,但酒液表面剧烈的涟漪出卖了他内心的风暴。
整个酒馆,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无声却极具冲击力的一幕震慑住了。那不是愤怒,不是委屈,是一种更深层的、仿佛灵魂被瞬间击穿的…绝望。
林晚第一个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她的手没有去碰托盘,而是坚定地、温暖地覆上了沈照野紧握托盘边缘、指节泛白的手。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锚一样试图固定住他飘散的意识:“照野,看着我。呼吸。跟我来。”
她接过托盘放在一旁的空桌上,然后不容置疑地、用身体微微支撑着他,将他带离了这个令他窒息的空间。
门关上的瞬间,酒馆内才像解冻般爆发出压抑的议论。
陈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指着张昊的鼻子吼道:“张昊!你有病是吧?!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揭人伤疤?!显得你能耐了?!”
张昊被吼得一愣,面子挂不住,强辩道:“陈烁你冲我发什么火?我说什么了?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怪谁?!开不起玩笑就别出来混!”
“我去你的开玩笑!”陈烁彻底炸了,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这破活动老子不参加了!跟你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恶心!”他风风火火地冲出酒馆,留下满室尴尬和寂静。林星晚看着这一幕,脸色也不太好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活动不欢而散。人们面面相觑,陆续起身离开。
周扬匆匆赶回,从林晚那里得知前因后果。他心急如焚地冲到“随光小铺”。
店内,只亮着一盏孤灯。沈照野背对门口,坐在工作台前。他没有擦拭任何东西,只是双手平放在台面上,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姿态是一种极力控制后的、近乎僵直的“平静”,仿佛稍一触碰就会碎裂。
周扬推门的铃声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照野…”周扬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痛苦,“…我都听说了。对不起…”
“要是我在场就好了”
漫长的沉默。
然后,沈照野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却像从很远很深的冰层下传来:
“没事。”
“能有什么事。”
“习惯了。”
他连续说了三句,一句比一句轻,一句比一句空洞。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