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风波后的第二天黄昏,“随光小铺”早早挂了“休息中”的牌子。沈照野一整天都没有开门营业,将自己关在店里。
阁楼里光线昏暗,他坐在工作台前,没有开灯,也没有做任何事,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逐渐沉落的夕阳,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昨夜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在他脑海中反复碾压。那种被当众撕开伤疤的羞耻感和熟悉的孤立无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
“叮铃——”
楼下店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细微却清晰。铜铃的响声让他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
脚步声很轻,带着犹豫,停在了楼梯口。没有立刻上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轻柔的声音试探性地响起:“…沈老板?你在上面吗?”
是林星晚。
沈照野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动。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面对任何形式的同情或询问。
楼下安静了片刻。然后,他听到极其轻微的、纸张摩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楼梯转角处的台阶上。接着,脚步声轻轻退去,店门再次被推开、关上。
一切重归寂静。
沈照野又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走下阁楼。在楼梯转角,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看到那里放着一个熟悉的素描本。
他沉默地拾起本子,翻开。
里面不是新的画作,而是之前林星晚画下的、关于他的各种瞬间——他低头擦拭柜台的侧影、他专注修理旧物时微蹙的眉头、他站在书架前找书时安静的背影、甚至还有那次在图书馆,他凝神查找资料时专注的轮廓…每一幅画都捕捉了他沉浸于日常事务时的平静和专注,线条温柔,光影细腻。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安静的、近乎珍视的观察和记录。
在最新的一页,用铅笔轻轻写着一行小字:
「你看,你安静做事的样子,很有力量。」
没有安慰的话语,没有追问缘由,只是静静地呈现了另一个视角下的他。
沈照野握着素描本的手指,微微收紧。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的情绪涌上喉咙。
就在这时,店门又被有些莽撞地推开,铜铃急促地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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