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的盘算了很久这三百斤谷子的用处,突然刘山跟他说要少上一百斤,他如何肯。
“要是没有谷子,那就用银钱补上也行,顿然没有欠着的道理。”邱贵一出口便是呵斥。
乔疏抬眼看向刘山,五十岁的年龄,一脸黝黑,脸上皱纹纵横。他跟邱贵这个外祖父是两个极端,一个黑的暗沉,一个白的苍弱。
再瞧他,一身旧的粗布麻衣上全是灰尘,上面还沾着一些秕谷,能够看得出,他是扇完了谷子就挑来上交的。
在她打量刘山的时候,感觉到后面也有一道视线在打量她。她迎上那道视线,是刘山的儿子。后来知道他叫刘明。
刘明意识到乔疏朝他看了过来,赶紧把头低了下去。乔疏嘴角微勾,她从卢姨那里得知自己这段时间在两个村子里的传言,被人这样看着也不奇怪。
眼前的男子十八九岁的年龄,个子比她要高上一头,因年轻日子晒的不是太多,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脸色黝黑,而是像谢成一样泛着麦色,穿着短褂,露出精瘦的手臂,与他父亲一样头上一块帕巾束发。
乔疏看着有点特别,谢成他们都是用一根木簪子把头发束在头顶的。这难道就是他们搬来下源村前当地的风俗。这让乔疏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刘明感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不曾快速离去,把头低的更低了。
刘山还在求情:“邱爷,家里实在困苦,哪里还拿得出银钱,请您通融一二,宽厚一些时日我再做工补上。”
刘山抬起手背在眼角擦了擦。乔疏心里不是滋味,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明感受到了父亲的悲伤,头低的更下了,一张脸也随着羞红起来。谁愿意看着自己的亲人在外人面前垂泪求情,卑微至极。
乔疏扬声道:“刘叔,今年确实欠收成,我也到看了自家那两亩水田,又是虫灾又是兽灾。便只收你们一亩水田一百斤干谷子的租子,就是以后也按照这样的租金来收。”
刘山猛然看向乔疏,转头又看向邱贵。
邱贵也带着一丝不满看向乔疏。
乔疏抚了抚邱贵的衣袖道:“外祖父,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田里确实没有好收成,我们也不能让刘叔一家生活难为。我们把田地长期租给刘叔,是因为刘叔讲信用爱护田地。刘叔之所以一直租种我家的田地也是因为您宽厚。都是如此信任的人彼此照拂一二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