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还亮着灯,沈持谦不常来这里,对自家的办公大楼感到陌生,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被一个外姓人霸占这么多年,便更为滑稽了。
程晏平的办公室亮着灯,在等他。
没有敲门。
沈持谦直接闯入,犹记得十五六岁时过来,他会先征求程晏平秘书的同意,然后敲门,等他答应,再喊着小叔探头进来。
那时候,他很尊敬程晏平。
甚至根本不在乎家里的产业,觉得一辈子让小叔打理都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生意场的尔虞我诈,他更倾向与学习,想做研究,有自己的梦想。
而不是一身铜臭味。
但一切都在十八岁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好的朋友和未婚妻暗通款曲,失魂落魄早退了一节课回到家里,撞见陌生的男人与冰清玉洁的母亲躺在床上。
和母亲大吵一架。
她流着泪说,不上这个床,家里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那一天,沈持谦所信赖的、仰仗的小叔在他心里成了皮条客,他恨他,既然扛不起这个家,又何必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还让他的母亲去陪睡。
拉开椅子,椅腿在光洁的地板上扯出刺耳的叫声,像是某种动物临死前凄厉的哀嚎。
“叫我来干什么?”
沈持谦点着一根烟,将打火机丢在桌子上,金属铁块滑出了一道距离,被程晏平面前一沓厚厚的文件。
“把烟灭了。”
程晏平嗓音干哑成膜,垂下抵着额头的手,将面前的文件推过去,“拿笔,签字。”
“这是什么?”沈持谦看也不看,开口就调侃,“卖身契?”
“股份转让协议。”
听到这话。
沈持谦面露不爽,“什么意思,这就迫不及待要把我驱逐了,您别忘了,我姓沈。”
集团里好歹还有几个是老人,哪怕看不上沈持谦这个纨绔子弟,但也不至于会看着程晏平将他赶走而无动于衷。
他这行为,实在过于傲慢。
“是我的股份转让给你的合同。”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