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都交代清楚了,李伴峰带上钵子,准备去龙门路,转念一想,一个普通人,拿着要饭钵子在街边乱转,容易引起怀疑。
钟摆是个懂事的,拿来了画笔:「主人,我给你装扮一下。」
几笔勾勒之间,李伴峰满脸泥污,已经有了几分叫花子的神韵。
娘子喷吐一团蒸汽,在李伴峰头上萦绕片刻,却把头发弄得黏腻凌乱,往上边再撒些尘土,一头擀毡发型便做成了。
「相公啊,再拿一套穿破的衣裳出来,让小奴帮你拾拾,且带着这身装扮出去,绝不会惹人生疑。」
李伴峰对着镜子看了看,回手把放映机拿了出来:「做戏咱就做全套,横竖是扮花子,还不如乾脆扮个绿花子!」
放映机把绿水弓的模样投射在了墙上,娘子看了片刻道:「这还真有点难处,绿花子的脸太长了,得给相公多接上一节,还有这一脸的脓疮,得做的仔细一些。」
唱机和钟摆忙活了一个多钟头,觉得差不多了,才让李伴峰出门。
李伴峰拿着钵子,一直走到龙门路,这钵子里的勺子开始动了。
勺子把指向了东边,李伴峰贴着路边往东走,勺子把来回颤动,指向有些不稳。
李伴峰正仔细观察勺子把的趋势,一股恶意忽然袭来。
抬头一看,李伴峰看到了一个熟人。
何家庆站在路灯下边,正用右手摩灯杆。
他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了不可名之地的入口,可想打开不那麽容易,他试了一个钟头还没半点起色。
而今两人就这麽相遇了,何家庆很震惊,李伴峰也有些紧张。
这什麽状况?
怎麽遇到他了?
他也要到绿花子家里做客?
我是跟他打个招呼,还是打一仗?
李伴峰挤出一丝笑容,晃了晃手里的钵子,默默看着何家庆。
何家庆看到满脸脓疮的绿花子,冲他晃了晃钵子。
大概有一秒钟的时间,双方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下一秒钟,何家庆撒腿就跑,不知去向。
何家庆一口气跑去了和平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