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排在打水人的后面,才能打到更清亮的井水。
苏方达以为自己起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有人已经打完水挑着回去了。
“你的水桶装得太满了。”
尽管他们还都是在称得上孩子的年龄段,但是他们的肩膀已经开始试着担起生活的压力。
这种压力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够沉重的。
尽管苏方达比她还要小一两岁,但他是一个男孩子,有着比她更大的力气,放下井绳,摆倒水桶,帮着她又打了两桶水。
一看到她挑水趔趄的姿势,他知道冰溜子之所以能把她绊倒,是她个子长得实在有些矮。
她挑水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这两字算是从前至后她跟他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苏方达当时愣了一下,这是他在杨林镇因为帮助别人第一次得到人家对自己最礼貌地的回敬,尽管他们还都算是孩子,但是已经开始干起了大人们该干的事了,一只铁皮水桶,即使是最小号的,加上里面装满水的重量,到底有多重?好像不仅仅是用一个量词来形容的。
对于几年以后的苏方达来说这个重量再也不觉得是什么?可当时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沉重?好在辘轳的弯把转到最高的时候还能转下来,不过对于贾小荣来说把费了好大劲才打满桶的水给洒掉,远比衣服冻冰还要让她伤心。
这时候苏方达出来帮她的忙能不让她心生感激吗?孩子之间的道谢多少带着一点童真般的意趣,远不能跟以后人生爱情扯上一点关系,不过唯有这段记忆在他们的童年里是那样的深刻。
最主要的一点也许被人们给忽略了,在人们的生活遇到艰危的时候,相互支撑、相互依托已经形成一种自的力量,哪怕是孩子也要把人性的团结彰显得至高无尚。
生活条件的艰难足以见得那时候的人们是在怎样烂泥一样的光景里搅动着。
不能说那时的人们对生活失去了热情,相反人们会为自己能够平安的活着感到很幸福。
二十年前的水井还依然是那个样子,早已吃上自来水的人们只是在偶尔路过的时候,朝着长满杂草的水井方向了望上一两眼,以示对过去生活的回敬。
一提到贾小荣,苏方达很容易想到她二十年前的样子。
不过在以后的二十年里,她的个子尽管跟那时候比起来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跟别的女人比起来她还是显得矮多了。
也许小时候没有在意,长大了现她脸上,长满了像刚从吊炉里出炉的烧饼,沾满芝麻一样的麻点。
脸色也跟吊炉里的烧饼略微有点火大显得有点黑。
不能说她是一个长相难看的女人,圆圆的脸盘亮亮的眼睛,她有资本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毕竟她才刚刚三十几岁。
不过,她总是摆出一副似乎把人生看透的样子。
自从她经历了一次失败婚姻以后,又把没出嫁前早已过时的衣服都找出来穿在身上。
结婚时或者结婚以后的衣服从来不穿,好像故意要把婚姻的那段生活从她的骨子里剜掉。
不管她对那段生活有着多么的反感和讨厌,但是生活的现实每天总是在无数次的向她提醒着,过去的那段生活早已不再属于她了,身边那个五岁的男孩子总是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