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熬坏了身子。”
“知道了,娘。”
李拂衣乖乖应下,看着母亲转身离开的纤细背影,心思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神医谷。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月光在剑脊上流淌,映出他眼中跳跃的光芒。
下次见面,该用哪一招呢?一定要破了她的“月下惊鸿”
……
少年握紧了剑柄,唇角扬起一个充满斗志的弧度。
……
神刀堂深处,属于段锦云夫妇的院落。
书房内烛火通明,驱散了窗外的沉沉夜色,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气息。
巨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堆满了卷宗、密报和泛黄的地图,凌乱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秩序。
段锦云端坐案后,他褪去了白日里在人前的威严沉稳,眉宇间锁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烛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更显得他下颌线条紧绷如刀削。
他正凝神查阅着一封刚从西北飞鸽传来的密信,信纸被他的手指捏得微微皱。
信上字迹潦草,显然是传递者匆忙写就,内容却触目惊心:“……七煞门余孽孙老三,三日前死于贺兰山黑风寨火并,身中十七刀……确认无误。
其生前最后踪迹止于陇西,未现其与‘鬼手毒医’有任何关联……”
段锦云的目光死死钉在“未现任何关联”
那几个字上,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意与深沉的挫败。
又是这样!
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桌上,出一声闷响,震得烛火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阮夷光端着一杯刚沏好的安神茶,轻轻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丈夫这副山雨欲来的沉郁模样。
她无声地走到案边,将温热的茶杯放在他手边,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和那封被拍皱的密信,心中了然。
“还是……没有确切的线索?”
她轻声问,声音柔和沉静,带着能抚平一切躁动的力量。
她将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段锦云紧绷如铁的手臂上。
段锦云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煞气被强行压下些许,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妻子微凉却柔软的手,仿佛那是惊涛骇浪中唯一的浮木,要从那熟悉的温度中汲取支撑下去的力量。
他抬起头,看向阮夷光。
烛光映着她清丽依旧却因有孕而更显温润柔和的脸庞,那份沉静让他眼底的狂怒冰寒稍稍融化。
那场“红尘劫”
带来的阴影虽已从她身体里拔除,却在他心底烙下了更深、更恐惧的印记。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他们共同期盼的骨肉,更让他无法容忍任何潜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