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蕴夫妇知道这事后反应不一。
起初,他们对此不知情。
两人都是尊重孩子的父母,加上最近又在核实与莫千山有关的消息,他们一时间没注意到祝灵音的情况。
直到一日午后,两人忙完,祝云歌女儿房中寻她,想与她探讨一些和医术相关的问题。
推门进去,正好撞见祝灵音手忙脚乱地将一大叠厚厚的信纸往紫檀木抽屉里塞,抽屉被撑得吱呀作响,边缘的纸张如同不甘被囚禁的鸟翼般倔强地翘起。
窗台上,一只明显刚完成长途跋涉、正慢条斯理梳理羽毛的雪白信鸽,歪着头,用豆大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内。
“音音?”
祝云歌有些讶异地看着女儿难得一见的慌乱,“这些是……?”
祝灵音动作一僵,眼神飘忽:“啊……娘!
没、没什么!
是……是阿拂哥哥寄来的剑谱心得,还有……嗯……一些江湖见闻,他让我帮忙参详参详……”
她试图用学术性的理由搪塞过去。
祝云歌是何等人物?女儿这点小把戏在她眼中简直无所遁形。
她莲步轻移,走到书案边,随手拈起一张从抽屉边缘滑落出来的信笺。
展开一看,上面赫然画着几笔歪歪扭扭、勉强能辨认出是雪花的图案,旁边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音音妹妹,今日神刀堂落雪了,谷中可还温暖?段叔新猎了一头鹿,鹿肉鲜美,可惜无法与你同尝。”
落款是李拂衣的名字。
再随手翻看几张,内容五花八门:有精细的剑招拆解图,有关于内力运转的困惑探讨,有神刀堂后山铁杉的素描,甚至还有一张画着半块啃过的、干巴巴的栗子糕,旁边写着“不及神医谷甜”
。
祝云歌的目光从信纸上抬起,看着女儿虽然羞窘却并无真正厌烦的神色,眼中先是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漾开温柔的笑意。
她没有点破祝灵音的心事,只是轻轻将信纸放回抽屉边缘,柔声道:“是阿拂的信啊,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
祝云歌忍不住打趣:“你最近的精神确实不如他在谷里时好,总是懒洋洋的,现在收到这些信,倒是重新活泼起来了呢?挺好。”
“娘!”
祝灵音忍不住捂了捂脸,闷声闷气道,“谁……谁活泼了?我这是被烦的!
烦死了!
天天咕咕咕咕的,吵得我脑仁疼!”
祝云歌只是笑,眼神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慈爱。
然而,当白蕴从药房回来,听妻子带着笑意说起此事时,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先是愕然,随即眉头紧锁,拿起一张画着锦鲤的信笺看了看,又看了看另一张写着“晚膳有酱牛肉,尚可”
的信纸,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哼!”
白蕴突然冷笑一声,将那信纸拍在桌上,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酸意和洞穿世事的了然,“我就知道!
那小子,跟他娘阮夷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祝云歌一愣:“师兄?”
白蕴指着桌上那厚厚一沓信,没好气地道:“你看看!
你看看这架势!
剑谱心得?江湖见闻?参详?云歌,你信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