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道纤细身影,从天花板裂口缓缓降下——
闻昭。
她仍穿着负七层那件染血外套,左肩枪洞已结痂,怀里抱着旧兔子,兔子缺耳被缝了一半,露出白色骰子一角,正闪着幽蓝。
她脚尖落地,看向沈策,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
“字写得不错,借我一用。”
沈策尚未反应,闻昭已抬脚踩在“闻”字上,血字瞬间被抽离地面,化作一条赤红锁链,一端缠她腕,一端射向雾潮。
锁链所过之处,无面人胸牌齐齐炸裂,黑雾被强行撕开一道缝隙。
缝隙尽头,隐约可见一截车厢残影——
正是沈策被甩出的那节绿皮车,此刻却倒挂在空中,车门大敞,像一张等人回去的巨口。
闻昭偏头,目光落在沈策右手背,看见那行“→沈策”的箭头,眉梢微挑:
“原来他们想把守门人换成你。”
“我不换。”沈策低声道。
“那就把门守好。”
闻昭抬手,把缺耳兔子抛给他,兔子在半空翻了个跟头,棉絮里骰子自动跳出,滚到他脚边——
这一次,朝上的一面,是空白。
“最后一面,留给你写。”闻昭声音轻,却带着金属冷意,“写你自己的名字,还是写我的,决定权给你。”
“写你——”沈策刚开口,地面石英钟忽然“咔哒”跳了一格:
00:26。
时间开始走动,每一秒,都有一只无面人穿过雾,逼近血链。
闻昭背对雾潮,看向倒挂车厢,轻声倒数:
“26秒,够我走到车头;26秒,也足够他们走到你。”
“沈队,写吧。”
“写完——”
“记得把耳朵撕下来,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