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之证
陈慕海第一次见到许望舒,是在海滨小城的福音书店。初夏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得玻璃窗轻轻作响,她蹲在书架前翻找一本《使徒行传注释》,指尖刚触到“你是造天、地、海和其中万物的”这句经文,身后就传来温润如潮水的声音:“这本是1983年的修订版,注释偏学术,如果你想找结合生活见证的版本,在最里面的‘生命见证’区。”
她回头,撞进一双盛着星光的眼。男人穿件浅蓝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串着的檀木珠串,怀里抱着几本神学著作,封面上印着极小的“永生神”字样。“我叫许望舒,”他指了指她手里的书,“你也在找关于‘造物见证’的经文?看你反复停在使徒行传第四章,像是有解不开的困惑。”
陈慕海愣住。作为海洋环保志愿者,她最近总陷在无力感里——组织的“海岸线清洁”活动,参与人数越来越少;近海的珊瑚礁持续白化,监测数据一次比一次糟糕;连一起做志愿的伙伴都劝她“别太执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她像片在浪里打转的贝壳,直到上周在海边教堂听到牧师讲《使徒行传》14章,那句“归向那创造天、地、海和其中万物的永生神”像道微光,才让她来这家书店找更多力量,却没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
“我叫陈慕海,”她声音轻得像退潮时的细浪,“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拼尽全力保护海洋,它还是在衰败?难道创造万物的神,真的会看着祂的造物被破坏吗?”
许望舒把怀里的书放在旁边的橡木长桌上,转身走向最里面的书架。阳光跟着他的身影移动,在书架间投下修长的影子。他抽出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封面上画着海浪与十字架,翻开扉页,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片郁郁葱葱的珊瑚礁,照片下方写着“1998年,东山湾”。“你看这里,”他指着书中的注释,“‘这一切不都是我手所造的吗?’——神创造万物,也给了人类守护的责任。海洋的衰败不是神的放任,而是我们忘了自己‘管家’的身份,急着索取却不愿付出。”
他的话像雨后的阳光,慢慢驱散了陈慕海心里的阴霾。那天他们在书店的长桌旁坐了一下午,窗外的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她说起在海边捡垃圾时,看到海龟误食塑料袋死去的场景;说起为了阻止企业向海里排污,被保安推搡的委屈。许望舒则讲起他在西部支教的经历——在缺水的山村,带着孩子们种耐旱的沙棘,用“神造万物各有其用”的真理鼓励他们;有年大旱,村民们一起祷告,后来下了场及时雨,沙棘林竟奇迹般存活下来。“你看那片海,”他指着窗外,“神既然造了它,就不会让它轻易消失。就像沙漠里能长出沙棘,海洋也能在人的守护下恢复生机,关键是我们要先归向创造它的主。”
“下周我要去东山湾做珊瑚礁监测,”许望舒合上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