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支书笑着点头,接过了话头。
“公社特批了砖瓦水泥!大队出人手!就在村东头那片最向阳的空地上,给你们娘俩,盖三间敞亮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轰——!
赵秀娥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青砖大瓦房?
那是她这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一辈子受苦受累,住的都是家里最差的偏房,漏风漏雨,冬冷夏热。
可现在,领导却说,要给她和女儿盖新房子!
还是全村都羡慕的青砖大瓦房!
姜芷扶住母亲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向两位领导,神色平静。
“这太破费了。”
“不破费!一点都不破费!”
赵大山把手一挥,生怕她拒绝似的,赶紧说道。
“芷丫头,你可千万别推辞!地基今天上午就已经动工开挖了!”
“这是组织的心意,也是全村人的心意!你要是不要,以后村里人谁还好意思上门找你看病?大家会觉得,欠你的情,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姜芷明白了。
这房子,不仅仅是一个奖励。
更是一道护身符,一个彻底将她和姜家老宅那群人划清界限的标志。
有了这层官方盖章的身份,以后谁想来找麻烦,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不再矫情,坦然点头。
“好,那我就收下了。”
“多谢陈支书,多谢赵叔。”
赵秀娥看着女儿平静淡然的样子,心中的激动和酸楚翻涌,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的芷儿,真的长大了,能撑起这个家了。
赵大山和陈支书心满意足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鸣笛声。
“嘀——嘀——!”
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请问……请问,姜神医是在这里吗?”
姜芷走屋里走出来,微微眯眼看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正停在自家院门外。
车旁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一脸焦急。
另一个则是穿着中山装,神情严肃,一看就是给领导开车的专职司机。
“我就是。”姜芷淡淡地应道。
那年轻男人一听,眼睛就亮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进来,语无伦次。
“姜神医!您可算找到了!我叫刘斌,是县医院的王建国医生派来的!”
王建国?
姜芷挑了挑眉。
那个被她用一根银针,颠覆了三十年西医信仰的“嘴硬好学王医生”?
“他让你来的?”
“是!是的!”刘斌连连点头,“县里来了一位大人物,得了怪病,全县城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您了!”
“姜神医,那个病人……他快不行了!”
“他现在,见风就倒,见光就烂!”
“整个人,就像一块要融化的蜡烛!”
刘斌的话,在小院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