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所录,亦多见于官文奏牍、公案判语之间,既不失儒家大义,又契合政务实理。
这并非草率成章之作,而是一部兼容古今、取精用宏、独具一格的完整“教科书”。
“这哪里是纲目!”霍纲将书一合,语声中难掩震惊,“简直是经世巨典!”
魏瑞也皱眉:“这不是一人五年之功,便是数人合力,十年亦未必能成。”
许居正神色却愈发凝重。
他手执那部《国学总纲》,指间微颤,一页页翻过,又一页页停下。
从“政德纲”至“心法篇”,再至“讲礼篇”“御史纲”“齐家篇”,没有一章流于空谈,亦无一字虚饰堆砌。
他翻到卷末,见有一行细字:
“自尧洪年三十七年起,起稿于王府东阁,完于戊寅冬。”
这一行小字,似轻风,却震得他胸中百感交集。
“洪三十七年……那是陛下方为王爷之时。”他低声呢喃,抬首望向众人,“诸位可知,陛下那时,在朝堂上是何等地位?”
“众王之末。”郭仪应道,“被称为‘第一纨绔’。”
“不错。”许居正缓缓点头,“就是那样的名声、那样的境地。他却在无人知晓之时,一笔一笔,写下此书。”
“这本《国学纲》,我看,不但无错,还极可能……胜于旧制。”他说至此处,语声顿住,却语锋更肃。
一时之间,厅中众臣面面相觑,无人再言质疑之语。
良久,霍纲低声一叹:“若其余四科亦是如此……那这一场‘改题’,可就真不是空口画饼了。”
许居正沉声道:“明日,我请翰林、太学博士、典籍司、校文院诸人入府,再议其余四科之纲。”
他顿了顿,又道:“但今日之论,诸君当谨守勿泄,朝中风声未稳,不可为旁人所乘。”
“谨记。”众人齐声应诺。
烛光在堂中摇曳,影绰之间,几位老臣皆神情复杂。
一册书卷,带起的,已不仅是一场科举之革,更是一场掀开旧制、推新之理的风暴。
谁也未曾料到,这风暴的源头,不是庙堂宿儒,不是礼部翰林,而是那位曾被视作笑柄的——少帝萧宁。
他们忽然意识到:
这一场大尧士道之变,或许,真的来了。
厅中烛火摇曳,帷幔低垂,众人或坐或立,案前竹简纸卷交错铺陈,一时只闻翻卷之声,如风过林梢,时有低声而语,皆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霍纲已翻至《君体章》第三节,原本半倚在座,待瞧见页中注解,忽而坐直了身子。
他低声读出:“‘君,不在权其威,而在立其矩。矩立则威自生;矩失则权为祸。’”
他的声音本不高,读至此处却一顿,眼神凝住良久。
“这注解……分明是借《君论》旧义,衍出‘威权自矩’之说,已超出传统注疏之范围。”
他翻过一页,又读:“‘昔有贤主,宽以容人,亦因宽而败。亦有明主,严以治官,亦因严而亡。何哉?盖宽无矩者生骄,严无矩者致怒。君之一言,须知可传百吏,故‘矩’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