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言。
也不辩。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杜崇武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被挑衅的错觉。
他咬紧牙关,眼神更冷。
“你还有何话可说?”
梁敬宗的脸,早已涨红。
他指着萧宁,
语声沙哑:“杀主将者,罪无赦!
来人!把他——”
“住手!”
赵烈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一声,沉而急,
带着金属般的震动,
在混乱中如刀割般穿透。
众人一怔。
杜崇武的目光一斜,
冷冷地望向他。
“赵都尉,这等乱军之徒,你也要护?”
赵烈胸膛起伏,
呼吸急促。
他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看懂了。
他看懂那两人眼中的恶意——
他们不只是要替韩守义出气,
他们要借机除掉萧宁,
甚至顺势清洗营中异心。
他心底陡然生出一种极深的寒意。
可与此同时,
另一种更沉重的事实,
却如同大石,压在心口。
——萧宁确实没有理。
无论韩守义罪孽几何,
无论他做过多少卑劣之事,
“擅杀上官”这条罪名,
就是铁罪。
律法如山。
军纪如铁。
在军中,这样的罪,不容解释。
哪怕有天大的委屈,
也只有一个结果——斩。
赵烈心头的血,凉了一半。
他知道,这一刻,
就算自己想保,
也保不住。
韩守义死在军中,
朝廷若问,
他这个都尉,
也要负连带之责。
他手心冷得发抖。
他想开口,却一时说不出话。
杜崇武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意。
他早料到赵烈会有顾虑。
此刻见他迟疑不语,
心中暗暗得意。
“赵将军,”他冷声道,
“军纪当前,
你若执意袒护,
莫怪我等以军法行事!”
梁敬宗紧跟着喝道:“此人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斩他,才是正道!”
那“斩”字一出,
帐中所有军士的心,都往下一沉。
一名年轻的士兵,喉咙动了动,
低声道:“完了……”
那声音极轻,
却如石子落入湖中,
荡起一圈圈窒息的涟漪。
他身旁的战友神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