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痛楚。
刘昶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平和也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阴鸷:“你的罪孽,自有史笔评判。时辰已到,上路吧。交出你的第七节‘天柱骨’,那是你萧家血脉承袭烽烟之力的本源,也是唯一能契合玉玺缺角的战骨!陛下要它,是看得起你萧家!”
他猛地抬手,揭开了托盘上的明黄绸缎!
绸缎之下,并非什么刀斧刑具,而是一柄形制奇古的战刀。刀身狭长,弧度流畅,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青铜色,刃口却流转着一抹幽冷的蓝芒,仿佛凝聚着万载寒冰。刀柄缠绕着暗红色的皮革,已磨损得油亮。更诡异的是,刀锷处镶嵌着一枚鸽卵大小、色泽温润的白色骨片,骨片上天然生成着细密繁复的赤金色纹路,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灼热感。
“认得它吧?”刘昶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断岳’!你萧家祖传的镇族神兵,饮过无数北狄王酋之血!今日,就用它,剜出你自己的‘天柱骨’,完成陛下最后的旨意!这是你萧凛,最后能为大雍尽的忠!”
萧凛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柄“断岳”刀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追忆,有痛惜,最终都化为一片燃烧的决绝。他认得那刀锷上的骨片,那是他萧家某一代先祖,以自身蕴含烽烟之力的肋骨所铸,是“断岳”力量的源泉之一,亦是萧家与烽烟之力紧密相连的象征。
“好…好一个‘尽忠’!”萧凛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刀来!”
刘昶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那柄沉重的“断岳”刀竟被他稳稳地掷出,精准地插在萧凛身前半尺的石台上!刀身嗡鸣,蓝芒暴涨,寒气瞬间让石台表面凝结出一层薄霜,与萧凛身上残甲残留的烽火气息激烈冲突,发出嗤嗤的灼响。
萧凛被锁链束缚的双臂无法抬起,他只能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挪动身体,用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肩头,一点点去够那近在咫尺的刀柄。每一次挪动,锁链都深深陷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鲜血顺着冰冷的铁链蜿蜒流下,滴落在黑色的石台上,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珠。
终于,他的肩膀触碰到了冰冷的刀柄。那一瞬间,刀锷上先祖的骨片骤然亮起,赤金色的纹路如同活了过来,一股微弱却同源的气息顺着接触点流入萧凛残破的身体,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更像是一声来自血脉深处的悲鸣。
“嗬……”萧凛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他猛地用肩头将刀柄压向自己身后!这个动作牵动全身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额角青筋暴突如蚯蚓。
刀尖,对准了他后背第七节脊椎的位置——天柱骨所在!
“爹——!!!”
一声撕心裂肺的稚嫩哭喊,猛地刺破了证骨库死寂的绝望!
库房角落,一个巨大的、用来盛放剔骨污水的青铜缸阴影里,猛地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孩子不过五六岁模样,浑身沾满污泥和血水,小脸冻得青紫,唯有一双眼睛,燃着焚尽一切的火焰和刻骨的仇恨,死死瞪着石台的方向。正是幼年的萧烬!他不知何时藏身于此!
“烬儿!别过来!”萧凛目眦欲裂,嘶声大吼,想要挣扎,却被锁链死死禁锢。
刘昶眼中厉色一闪,反应快如鬼魅。在萧烬不顾一切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