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二楼雅阁。
吼了一嗓子的浮云,在众人现他之前,缩头关窗,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回头,正对上主子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主子在笑他。
可眨眼再看,
主子面容平和,修眉广目,端庄素雅。
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忧虑。
“主子,是不是奴才多嘴了?”
伺候裴迦叶其实是极简单轻松的活。
这位主子深居简出,除必要公差外,鲜少在外露面。
且他佛面圣心,对下人也极宽厚,浮云跟在他身边多年,从未见他红过脸过脾气。
硬要鸡蛋里挑骨头,说个缺点,便是他将心思藏得深。
主子心中所想所虑,很少与人言。
浮云想为主子解忧,却更担心好心办坏事。
“无妨。”
裴迦叶看着用手颇有些吃力的沈知意——
似乎自认识她起,她就一直在受伤。
莫说浮云,便是他,明知她在算计,也心生不忍。
如今见她主动与裴府割舍。
他心甚慰。
这姑娘终于想通,不再一心往裴府这个苦海里跳了。
就是不知,她往后许什么人家。
才能摆脱她那个残暴凶狠的爹。
他挪开眼神,摩挲着手中半块獬豸面具,
“我记得你说过,马球会上拖拽沈姑娘的疯马,受过伤?”
那匹马自那日救回后,一直养在别院。
因是战马,不敢假手他人,浮云一手照料,对其病况了如指掌。
“是,新伤旧伤皆有。
不过导致马儿疯的,还是脖子上的新伤。
大夫说,那应该是簪子之类物件所致。”
“簪子?是马主人故意为之?”
“是,奴才查过,历届马球会,只有公主皇子才有资格使用战马。
今年明玉公主并未上场,而她的马借给了……”
浮云抬眼,悄悄打量裴迦叶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出那个名字。
“宁姑娘。”
浮云说得很是小心。
宁姑娘与他家主子沾亲带故,稍有不慎,主子就会被牵连其中。
挨罚事小,身份被现就麻烦了。
果然,此话刚落音,裴迦叶眼皮轻抬,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神中多了震惊。
浮云谨慎请示:
“主子……您看,那匹马,咱们还要查下去吗?”
“不必了,寻机会送他出城。”
这匹马伤过人,如果被公主府的人搜到,只有死路一条。
交代完,裴迦叶拿起獬豸面具。
面具扣在脸上的瞬间,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周身佛光尽散,取而代之的是腾腾煞气。
“备车,回宁府。”
“是。”
……
切结书签订,粮铺门口围着的众人也都散去,只剩一片狼藉和满目疮痍。
沈知意留下来帮忙收拾。
她和月儿抬着一袋粮往内室走,刚跨过门槛,门口光线被人影遮住。
“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沈知意错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