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里扫过,最后落在一张蒙着厚厚灰尘,断了一条腿的椅子上。
椅子样式古朴,扶手和靠背上雕着些模糊的花纹,木质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紫红色。
“同志,这张椅子怎么卖?”
售货员瞥了一眼,嗤笑一声:“五块钱,当劈柴卖给你的,要就要,不要拉倒。”
五块钱,在这个年代能买二十斤大米,买这么个破椅子,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傻子。
“我要了。”阮文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钱。
售货员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地主家的傻闺女,麻利地收了钱,连票都懒得开。
阮文又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用同样低廉的价格,收了几件别人当垃圾处理的旧东西,一块满是污渍的旧地毯,一个掉了漆的木头匣子,还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香炉。
她雇了辆板车,把这些“破烂”拉回了军区大院。
车子一进院,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哎哟,那不是陆营长家的媳妇吗?这是从哪儿淘换了这么一车破烂回来?”
“看着是挺败家的,好好的钱不买吃不买穿,买这些个玩意儿干嘛?”
王莉正抱着孩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这一幕,幸灾乐祸地扬起了嘴角,故意大声道:“到底是资本家小姐,花钱就是大手大脚,咱们陆营长可真是娶了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啊!”
话里的讥讽,谁都听得出来。
阮文没理会,指挥着车夫把东西卸在院子里,付了钱。
她绕着那堆破烂走了一圈,脸上非但没有半点懊恼,反而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走到那张断腿的椅子前,从兜里掏出一块布,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扶手上的灰尘。
随着灰尘被擦去,底下露出了温润细腻,带着瑰丽花纹的木质。
那不是普通的木头,是黄花梨。
这把椅子,在前世,她曾在港城的一个拍卖会上见过,成交价是七位数。
而现在,它只花了她五块钱。
阮文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这一世,她不仅要安稳地活下去,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陆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