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绝于耳。
两人在巷子里转了半天,才在最深处,找到一个挂着“魏记铜铺”小木牌的铺子。
铺子很小,光线昏暗,里面堆满了各种铜器和工具,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戴着老花镜,用一把小锉刀,专注地打磨着手里的一个铜水烟袋。
“老师傅。”陆璟行上前一步,声音洪亮。
那老头头也没抬,声音嘶哑地回了一句:“不接活了,要修东西去国营修理部。”
“我们不是修锅补盆的。”阮文走上前,将怀里那个用布包着的宣德炉,轻轻地放在了老师傅面前的木桌上。
那老头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那个布包上,本想挥手赶人,可当阮文将布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那个造型古朴,带着几分残缺的铜炉时,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道精光。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扶了扶老花镜,凑了过去,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铜屑的手,在那炉身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这……这是宣德炉?”魏师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阮文又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自己画的那张修复图纸,在旁边摊开,“老师傅,这炉子缺了一只耳,炉底也有几处损伤,您看看,能不能修?”
魏师傅的目光从炉子移到图纸上,当他看清那张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描绘的纹样,甚至连修复所用的失蜡法都写得清清楚楚时,脸上的表情,彻底从不耐烦变成了震惊。
他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姑娘,眼神里再没了半点轻视,全是棋逢对手的欣赏和郑重。
“这图……是你画的?”
“是。”
魏师傅盯着阮文看了半晌,才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认可了她的本事。
“修,倒是能修。”他重新坐下,拿起他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不过我这儿有规矩,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我这手工钱,可不便宜。”
“您开个价。”陆璟珩在一旁豪气地接话。
魏师傅瞥了他一眼,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
“五百?”陆璟珩眉头都没皱一下。
魏师傅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黄金,五两。”
陆璟珩的脸色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