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珩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正对上她带笑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此刻像落进了星星,亮晶晶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唇角跟着扬了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一个如此真实又轻松的笑容,像冰雪初融。
“她是护士长,打针比打人还帅。”他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气氛一下子松快下来。
“医馆的执照,赵主任说明天就送过来。”陆璟珩重新低下头,继续给她抹药,一边道,“牌匾的事你别担心,我托了军工厂的老师傅,用最好的木料,重新给你做一块,保证比之前那块更结实。”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仿佛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阮文静静地看着他,心底那片因为重生而冻结的土地,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陆璟珩。”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等我医馆开起来,第一笔收入,分你一半。”她语气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陆璟珩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我不要钱。”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我只要你……别再跟我说谢谢,也别再跟我分得那么清楚。”
阮文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活了两辈子,听过太多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也受够了以爱为名的算计和绑架。
可从没有人像陆璟珩这样,用如此笨拙又直白的方式,告诉她,他不要她的回报,只要她不再把他当外人。
这比任何承诺都来得更重,也更烫人。
陆璟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唐突,耳根微微泛红,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是低着头,不再看她。
他仔细地将药膏抹匀,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盖上,这才收回手,站起身。
“早点休息。”他将那杯已经温热的牛奶往她手边推了推,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背影甚至有几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