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旅店的窗户,采用的还是老式的木棱窗,窗户上并没有装玻璃,而是糊着厚厚的桑皮纸。
我用手指蘸了点口水,小心翼翼在桑皮纸上戳开一个小洞,凑上前顺着孔洞往外看。
窗外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水流奔腾的轰鸣和风声。
但很快,那悲凉的调子再次响起。
那唢呐带着长长的尾音在嘶鸣,给人的感觉,不像送嫁,倒像是在送葬。
紧接着,
我看到了。
在东边临近河岸的土路地方,出现了一支提着红灯笼的送亲队伍,队伍的人不少,一眼望过去怕是有一二十人,这些人分成前后两段,簇拥着中间的一台花轿,朝着渡口方向走去。
那支送亲队伍移动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从东边走到了西边,然后被更高的土坡挡住,消失在了河岸方向。
一切重归寂静。
可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送亲!
哪有人深更半夜,吹着这种诡异的调子去河边送亲的?
我突然想到了老薛头。
他先前曾提醒我们,让我们晚上不要出门,恐怕就与这诡异的“送亲”有关。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
或者说,我几乎一夜未睡。
“秦哥,早啊!”胖虎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早!”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这家伙,真是够可以的,昨晚鼾声震天,我叫了他那么多次,他愣是没听见!
我俩下楼洗漱时,老薛头依旧趴在那张破旧柜台后,就好像一夜都没挪动过似得。
“老薛头,打听个事儿呗……”
我将空的热水瓶放在地上,“镇子上,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没有!”老薛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翻着账本,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怎么会呢?昨儿夜里,我在窗口瞧见有支送亲队伍,从渭河东边提着红灯笼抬着红花轿往渡口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