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拍了拍平儿探过来搀扶自个儿的手,说道:“你也操劳了好些时日,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只管吃酒耍顽,我这会子不胜酒力,往山上游逛游逛。若是醒了就再回来,若是还觉昏沉,那便先行回房了。”
平儿扫量一眼,眼见凤姐儿笑得勉强,情知凤姐儿这回是彻底恼了,如今也不喜这等欢快场面。这种事儿平儿不知如何劝说,且心下另有一番念想,当下便不好多劝。
凤姐儿别过平儿,离了红香圃,过山洞便往山上盘道而来。谁知甫一出了山洞,隐隐便听得些许旖旎之声。凤姐儿心下大齐,脚步略略放缓、眉头微蹙,这才放缓脚步悄然凑过去。
上得盘道上,凤姐儿倚树观量,遥遥便见十几步开外正有一男一女抱在一团。仔细端详,却正是红玉与陈斯远!
凤姐儿舒了口气,又深深一瞥,想着一旁便是通往折带朱栏板桥的小道,当下便往下而来。
过了板桥便是蘅芜苑,凤姐儿素来与宝钗不对付,哪里肯停留?当下又往前行,隔着水面,对岸便是红香圃,遥遥听得嬉笑喧嚷,又见花红柳绿之下姑娘们的身形时隐时现,凤姐儿顿觉愈发孤寂。
这世上人与人的悲欢本就不同,凤姐儿此番大败亏输,又哪里有心思顽闹?
贾琏做下这等没起子的事儿,贾珍、贾赦连吃了两天闭门羹,这才见到了北静王。隔日宝玉送去北静王府,老太太便寻凤姐儿计较了一番。
宝玉因何而去,凤姐儿自是心下门儿清,听闻当日王夫人大闹了一场,若不是老太太许下繁多好处,只怕王夫人立时便要去寻王子腾出头儿!
那一日老太太虽不曾明说,可凤姐儿往买办房、管家房掺的沙子转头儿便被清洗了出来,王夫人俏没声的收复失地,情势比照凤姐儿管家时还有不如。
每每想到此节,凤姐儿便恨得咬牙切齿!错非是贾琏闯下的祸事,凤姐儿如今还好端端的与王夫人分庭抗礼呢!
这也就罢了,凤姐儿本就与贾琏情分淡了,又出了此事,凤姐儿恨不得将那闯祸的根子剪了去!
还是平儿几番劝慰,重提陈斯远先前所说——总要有个孩儿傍身方才妥当,凤姐儿这才冷静下来。
可一想到要与贾琏亲热,凤姐儿心下就止不住的恶心。
这事儿昨日她与平儿说过,平儿也没旁的法子,今早却突然与她说,实在不行,就干脆喝醉了,或是服一些助兴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