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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永寿宫的贤妃更坐不住了,她在佛龛前转来转去,指间的白玉佛珠被捻啪啪作响。
“连那碟茯苓薄饼也退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飘,“皇上就没说别的?”
“回娘娘,没有,侯总管就说……娘娘费心了。”
回话的太监跪在地上,身子有些微微抖。
贤妃腿一软,扶住了佛龛的桌沿。
她比淑妃更清楚自家舅舅的性子,看着为人敦厚老实,实则骨子里是个经不住诱惑的人。
这次湖广瘟疫闹得这么凶,舅舅又是个安民扶民的右参议,能干净得了?
她咬着牙对心腹太监道:“去,找个可靠的外采太监,给胡府递个信,就说……宫里的海棠该剪枝了。”
这话是暗语,意思是“风头紧,赶紧收敛”
。
可话出口,她又怕了,这会不会反倒露了马脚?
指尖的佛珠线断了,“啪嗒”
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她们这点小动作,早落进了暗卫的眼里。
不到半个时辰,两份密报就送到了陈砚的案头,“翊坤宫青禾遣小太监与胡府管事在东华门外茶馆碰头,递出一油纸包”
“永寿宫太监李禄向采办处打听武昌府近日有无快马进京”
。
陈砚扫了一眼,随手摞在案边,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
暗卫的效率快得惊人。
五天后,六百里加急的密信就从湖广送到了西苑。
陈砚捧着卷宗直奔乾清宫时,朱祁镇正带着太子朱见沥看《大明律》,一旁大理寺的几个精通律法的官员正为这父子俩讲解着什么。
御案上摊着本翻得卷了边的律书,朱见沥捧着本抄录的条文,看得眉头紧锁。
“皇爷,急报。”
陈砚无声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朱祁镇放下朱笔,挥了挥手,示意几个臣子退下,然后又道:“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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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陈砚展开卷宗:“湖广右参议胡林,宣德八年中进士入翰林任编修,宣德十年,外放洛阳任知府,明兴五年,因政绩卓越,调任福建泉州……明兴二十一年秋,增补为湖广右参议,任上常与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官员吃酒,每次都收古玩字画,上个月十五日,还给按察使送过一幅赵佶的赝品,说是家传真迹。”
“两月前瘟疫刚起时,黄梅县令给他送了三千两疏通费,还有一幅南宋夏圭的《溪山清远图》,价值两千两。
那疏通费的银子是黄梅县从预备仓里挪的粮款,他收了钱,就在布政使面前说黄梅就几户人家染病,不值当的惊动朝廷,硬生生把灾情瞒了半个月之久。”
“一月前,黄州府通判刘铮的管家给胡林送过礼,礼单上写着玉如意一对、纹银五千两,之后布政使司对黄梅县瘟疫已蔓延至城郊的奏报,压了整整十天没往上报,后刘铮染病而死。”
“半月前眼见疫情瞒不住了,胡林就称病闭门,实则在武昌府私宅里会了三个粮商,暗线查到他管家名下粮铺里的粮食,够黄梅县三个月用度。”
朱祁镇只是默默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一旁的太子朱见沥则是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