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锐利如刀,直刺朱见沥的心底:“万不可什么?不可处置她们?不可让她们为勾结外臣、传递消息、间接害死无数灾民付出代价?”
“壮儿,你看清楚了,”
他猛地抓起案上的卷宗,狠狠砸在了儿子面前,纸页散开,露出里面暗卫画的粮铺存粮图,“胡林贪的三千两,是黄梅县百姓的救命粮,他压下的灾情奏报,背后是几百户人家死绝。
淑妃递的那枚玉珏,贤妃传的那句‘剪枝’,不是什么娘家关切,是给这蛀虫通风报信,她们明知道胡林手里沾着血,还敢在朕眼皮底下勾连,这是把你,把大明的江山,都当成她们胡家谋利的筹码!
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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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沥被卷宗砸得一哆嗦,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粮囤标记,嘴唇一上一下却说不出话。
他想起淑妃曾在他生病时,亲手喂他喝冰糖雪梨;想起贤妃教他写毛笔字,夸他“笔锋有帝王气”
。
那些温情脉脉的画面,此刻和卷宗上的血字重叠在一起,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觉得她们是你几个妹妹的生母?”
朱祁镇猛地提高声音,“朕还是天下人的君父。
湖广灾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今日朕若因为她们是朕女儿生母的身份就放过她们,明日就会有十个胡林靠着后宫的裙带爬上来,百个‘淑妃’‘贤妃’在宫里摇旗呐喊,到时候这大明朝堂,就成了贪官污吏的宴席,百姓的炼狱!”
他忽然伸手,攥住朱见沥的胳膊。
那力道极狠,朱见沥疼得直抽冷气,却不敢哼一声。
“帝王家没有‘情面’二字!”
朱祁镇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劲,“你现在坐在镇东宫,将来要坐那龙椅,就得把心炼得比铁还硬,对贪官心软,就是对百姓心狠;对后宫干政纵容,就是对江山不负责。
你以为史书上写的‘外戚乱政’是怎么来的?就是从一次次‘她是皇亲’‘她生了皇子’开始的!”
朱见沥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被父皇眼里的寒意给硬生生吓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于谦给他讲过汉武帝杀钩弋夫人的故事,当时他只觉得帝王无情,此刻才明白,那无情背后,是怕幼主被外戚掣肘的无奈。
朱祁镇一把将儿子拽到门口,指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厉声又道:“你以为朕不心疼你的妹妹们,啊?可朕是皇帝,身为帝王,要先有江山社稷,才有咱们朱家,最后才是儿女亲情。”
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随即这丝不忍被冷酷替代:“淑妃、贤妃若安分守己,朕能保她们富贵到老;可她们却把手伸进了朝堂,这就不是家事了,是国法家规。”
他指着地上的卷宗,又道:“那些死在瘟疫里的百姓,他们也有儿女,也盼着官府能救他们的命,朕若护不住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龙椅上?”
朱见沥垂着头,泪珠不住的砸在金砖上,洇出小小的一团湿痕。
“收起你的眼泪!”
朱祁镇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眼泪救不了湖广的灾民,也护不住大明的根基。
你要学的,不是妇人之仁,是如何在私情和国法之间,守住那道线。”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