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泉酿的酒埋在息壤下三个月,开封时竟腾起半尺高的冰火雾。
凌霜捏着陶碗抿了口,舌尖先触到雪獠冰泉的清冽,紧跟着就被玄螭火的烈劲儿裹住,烫得她耳尖绒毛直颤,却忍不住又灌了一大口。
赤练蜷在旁边的岩浆石上,尾尖缠着酒坛往她这边推:“雪獠喝这么猛?不怕醉倒在玄螭谷,被族人笑话?”
“笑话我的人,此刻正捧着你族的岩浆果啃呢。”
凌霜扬下巴示意谷口。
那里聚着两族的幼崽,雪獠的小狼崽正抢玄螭幼蜥怀里的火浆果,滚得满身泥雪,倒把彼此的图腾印在对方毛上、鳞上,红一块白一块,像极了息壤里开出的花。
老萨满和玄螭族长坐在石窟前的石墩上,正用冰矛尖挑着烤雪狐肉。
“当年为了争息壤打了三十年,”
老萨满往肉上撒冰碴似的调料,“原来把冰和火揉进一块石头里,能长出这么好的东西。”
玄螭族长用尾尖卷过酒坛,往他碗里倒:“前几日黑风口的冰裂了,露出底下的矿脉,竟是冰火共生的晶石。”
他指了指谷心新搭的石台,那里堆着半人高的晶石,在阳光下流转着红白光泽,“匠人说,能做两族的信物。”
凌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被赤练拽住手腕。
玄螭的红纹在她腕间烫,与她自己的冰纹缠成个圆,正随着呼吸微微亮。
“去看看?”
赤练的信子扫过她的掌心,带着酒气的热意。
冰火晶石堆里,两族的工匠正合力打磨一块原石。
雪獠的冰凿落下,凝出细密的冰纹;玄螭的火锥跟上,烙出缠绕的红纹,凿痕与灼迹交叠处,竟渗出半透明的液珠,滴在石台上,瞬间凝成颗心状的珠子。
“这叫同心晶。”
老工匠捧着珠子笑,“冰里有火脉,火里藏冰纹,摔不碎,融不了。”
赤练突然接过珠子,往凌霜颈间的岩浆珠旁一扣。
两道光瞬间缠在一起,在她锁骨处凝成道完整的环,冰纹与红纹尾相接,像把没钥匙的锁。
“雪獠的冰,玄螭的火,从此就锁在一块了。”
她低头时,鼻尖蹭过那道环,“拆不开的那种。”
凌霜刚要说话,谷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兽吼。
是隔壁黑岩族的巨熊,正用熊掌拍玄螭谷的结界,震得岩浆池都在晃:“凭什么你们两族占着冰火晶!”
两族的成年兽瞬间绷紧了神经,雪獠的冰矛泛出寒气,玄螭的尾尖燃起火光。
凌霜却按住赤练的肩,往她掌心塞了块同心晶:“试试?”
赤练会意,尾尖卷着她跃到结界前。
两人掌心相对,冰纹与红纹顺着晶石蔓延,竟在结界上织出层冰火网。
黑岩巨熊的熊掌拍上来,先是被冰网冻得一僵,紧跟着就被内里的火纹烫得嗷嗷叫,连退三步,掌心里燎起串小火苗。
“这是……”
巨熊懵了。
“雪獠和玄螭的东西,”
凌霜扬声时,冰矛在手里转了个圈,“合在一块,才够硬。”
赤练的尾尖在她腰后轻轻一勾,红纹漫过结界,在黑岩族的兽群前烙下道火墙:“要么带着你的熊崽子滚,要么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