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着周老板那张扭曲的脸,看着保镖伸过来的手,突然觉得害怕——他不怕寂静,不怕没有画具,可他怕有人抢走他的画,抢走他唯一的世界。
他拼命摇头,嘴里出“呜呜”
的声音,那是他唯一能出的、表达反抗的声音。
可他的反抗在成年人面前太渺小了。
周老板的保镖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烬画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手里的画纸却还是没松开。
周老板见状,不耐烦地抬腿踹了他一脚:“给脸不要脸!”
烬画被踹得倒在地上,后背磕在石阶上,疼得他蜷缩起来,可怀里的画纸依旧紧紧护着,连边角都没被雨水打湿。
周老板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他蹲下身,一把揪住烬画的衣领,声音冰冷:“把画给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烬画还是摇头,他看着周老板,眼里满是倔强——这张画里有他早上看见的雨,有他喜欢的老槐树,还有他想留住的、属于孤儿院的温柔,他不能给。
周老板彻底被惹恼了,他松开烬画的衣领,转而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石桌上撞去,嘴里还骂着:“一个聋子,还敢跟我较劲!”
“咔嚓”
一声轻响,烬画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手里的铅笔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可他还是没松手,依旧把画纸抱在怀里。
周老板气得脸色青,他示意保镖按住烬画,自己则伸手去扯那张画纸。
画纸很薄,在两人的拉扯下,“哗啦”
一声破了个口子。
看到画纸破了,烬画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他像疯了一样,挣扎着要去护那张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周老板看着破了的画纸,皱了皱眉,觉得没了兴致,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他抬脚狠狠踹在烬画的胸口:“让你不乖,让你护着这破画!”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烬画感觉胸口像被巨石砸中,疼得他喘不过气,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瘫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却还是伸出手,想去够那张落在地上的画纸——纸上的野蔷薇还在,雨珠还在,可他好像再也握不住了。
周老板看他没了动静,嫌恶地踢了踢他的脚,见他没反应,便让保镖把那张破了的画纸捡起来,转身走了。
黑色的轿车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张阿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把烬画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掉。
她颤抖着去探烬画的鼻息,却只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
她连忙喊来其他阿姨,把烬画往医院送,可在路上,烬画的手就垂了下来,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烬画的床底下,那个木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沓画纸。
有孤儿院的清晨,有孩子们的笑脸,有院角的野蔷薇,还有一张没画完的画——画的是一个男孩,坐在槐树下,手里拿着铅笔,对着远方微笑,那男孩的脸上,有着和烬画一样的、安静的神情。
后来,周老板把那张破了的画挂在自己的书房里,逢人就说这是“难得的民间佳作”
。
可没人知道,那张画的角落里,有个极小的签名,是烬画用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