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安翡护在身后,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坚定:“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孩子!”
“哈哈哈,还有这么标致的娘俩,正好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领头的倭人狞笑着伸出手,想要去抓母亲的胳膊。
苏婉青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决绝。
就在倭人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她突然朝着旁边一个倭兵的刺刀扑了过去。
“翡翡,活下去!”
母亲最后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安翡的耳边。
安翡看着母亲倒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在看着她。
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所有的甜香、温暖和希望,都随着母亲的倒下变成了冰冷的碎片。
“小的也别放过!”
领头的倭人朝着安翡走来,脸上的笑容令人作呕。
安翡趴在地上,手指在慌乱中摸到了什么——是她早上落在地窖门口的绣针,还有一把母亲用来剪丝线的小剪刀。
那把剪刀是父亲特意为她磨的,刀刃锋利,柄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翡”
字。
她猛地爬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针和剪刀,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倭人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孩子会反抗,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抓她。
安翡用尽全身力气,把绣针狠狠扎进倭人的手背上。
“啊!”
倭人痛得大叫,挥着刺刀朝她刺来。
安翡灵活地躲开,又用剪刀朝着另一个倭人的腿上划去。
她不知道自己刺中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被划伤了多少处,只知道不能让这些坏人靠近母亲和父亲的尸体,不能让他们玷污了这个装满她童年回忆的裁缝铺。
绣针断了,针尖扎进了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染红了她藏在怀里的半只蝴蝶方巾。
剪刀的刀刃也卷了边,却依旧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倭人们被这个不要命的孩子激怒了,纷纷举着刺刀围上来。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了混乱。
安翡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在地上。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叫喊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睛望着裁缝铺的天花板。
那里还挂着父亲上个月新做的蓝布窗帘,边角处绣着她最喜欢的忍冬花。
她想起母亲教她穿针时的样子,想起父亲答应给她做绣绷的承诺,想起自己还没绣完的蝴蝶,还没学会的盘扣技法,还没接过的“锦绣坊”
钥匙。
“爹……娘……”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她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把卷了边的剪刀,掌心的绣针深深嵌在肉里,仿佛要把这份未完成的执念,牢牢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还没……当上绣娘呢……”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安翡仿佛看到母亲笑着朝她伸出手,手里拿着她梦寐以求的绣绷,绷面上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线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木槿花的香气,就像那个永远停留在暮春的早晨一样。
倭人离去后,空荡荡的裁缝铺里只剩下散落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