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赵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大人放心!
值钱的金银细软,早就归置好了,装了好几大箱!”
次日清晨。
李神通带着他那支人数不多、士气也谈不上高昂的刚做完俘虏的部队,在博州城外扎下营,就见到博州城门大开。
刺史冯士羡领着全城有头有脸的官吏士绅,穿着最体面的官袍,敲锣打鼓,抬着沉甸甸的箱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冯士羡离着老远就扑倒在地,双手高举那份精心炮制、油光水滑的劝进表,声音洪亮,感情充沛,带着哭腔(可能是被日头晒的):
“博州阖城军民,泣血叩请淮安王殿下复位慰抚山东使!
河北板荡,万民倒悬,唯殿下仁德,可安黎庶!
吾等愿倾府库,效犬马,惟殿下马是瞻!”
李神通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
他这段时间在河北地界上确实有点尴尬,仗打输了,成了俘虏,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身份不上不下。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磕头的人,听着那肉麻到骨子里的吹捧,再看看那几大箱……呃,是“心意”
,他心头那点残存的尴尬和郁闷,瞬间被一种奇妙的熨帖感取代了。
他努力板着脸,维持着皇叔的威仪,清了清嗓子,伸手虚扶:“冯刺史请起,诸位请起!
本王……既蒙河北父老如此厚爱,敢不从命?这慰抚山东之责,本王……就勉为其难,再担起来吧!”
他说“勉为其难”
时,嘴角那点压不住的笑意,比博州五月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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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甚至有点乏善可陈了。
李神通拿着冯士羡献上的博州大印和那份“民意基础雄厚”
的劝进表,正式“复位”
慰抚山东使。
他连营盘都没挪,直接就在博州城门口竖起了大唐的龙旗和“慰抚山东使李”
的大纛。
然后,他干了一件效率极高的事情,派出信使,拿着盖有新鲜出炉的“慰抚山东使”
大印和博州刺史府大印的公文,快马送往邻近各州县。
公文内容极其简洁明了,核心思想就两条:
窦建德已死,夏国完了!
大唐淮安王李神通,奉旨慰抚山东,现已驻跸博州!
识相的,献印归降,可保富贵平安!
不识相的……想想虎牢关和洛阳!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那些原本就人心惶惶、不知该投奔谁的窦建德旧部官吏,一看博州这“带头大哥”
都降得如此丝滑体面(还搭上了皇叔的大船),顿时觉得找到了组织。
洺州总管袁子干第一个派人送来了降表和印信,态度谦卑得如同拜见顶头上司。
冀州刺史麹棱紧随其后,不仅献城,还附赠了本州特产名录一份,表示愿意全力供应王师(虽然王师只有李神通那点人)。
贝州刺史戴元祥、魏州总管潘道毅……名单像滚雪球一样越拉越长。
许多州县的使者几乎是前后脚挤进了李神通那临时充作行辕的营帐,场面一度混乱得像赶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