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靴底沾着新鲜的血泥:"
总管!
刘大将军派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元帅印绶!
"
突然照亮的火光,惊起几只啃食荔枝残骸的鼠辈。
"
大行台元帅?"
徐圆朗接过印绶,突然放声大笑,"
刘黑闼这厮倒会做人情!
"
他踹开牢门时忽然回头,将印绶举向盛彦师,"
盛公瞧瞧,这玩意够不够换你虞城三日的粮草?"
老将军任由铜印在眼前晃荡,忽轻笑:"
当年王世充给的郑国公章,比这个重七两。
"
窗外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兖州城楼竟同时升起十面不同制式的叛旗。
快马的信使在长街往来奔突,马蹄踏碎满街荔枝残骸:
"
报——郓州豪强斩刺史响应!
"
"
曹州盐枭烧了漕船归顺!
"
"
伊洛诸寨连夜换了窦字旗!
"
徐圆朗站在城楼箭垛前,任秋风吹散他未系的长。
地图上代表叛军的朱砂痕正以兖州为心脏向八方炸裂,八州烽火倒映在他瞳仁里,烧出滔天血海。
"
盛公听见了吗?"
他对着地牢方向喃喃,"
这才是乱世该有的声响!
"
长安两仪殿的冰鉴突然迸裂,荔枝随冰水滚落金砖。
李渊盯着八百里加急战报,指尖掐碎了琉璃盏:"
好个徐圆朗!
好个忠烈之乡!
"
房玄龄默默拾起沾血的绢帛,那是盛彦师绝命书的抄本,墨迹被荔枝汁晕开"
报国恩"
三字。
暮色吞噬兖州城时,盛彦师正借着烽火微光磨锐镣铐边缘。
窗外飘来叛军的欢呼与妇孺哭嚎,他忽然哼起故里的小调,音律却渐渐汇成《秦风·无衣》的节拍。
与此同时,徐圆朗正在孔庙前主持祭天,叛将们用沾血的刀尖挑起祭祀的黍稷,香炉里焚烧的竟是唐廷颁的告身文书。
"
禀元帅,杞州送来降表!
"
"
戴州豪强献粮三万石!
"
徐圆朗将祭酒泼向《山河舆地图》,看着酒液沿运河线蜿蜒漫漶:"
告诉刘黑闼,他的元帅印,某收下了!
"
地牢深处,盛彦师磨尖的镣铐在砖墙刻下第八道痕。
窗外烽火映天,恍若白昼。
徐圆朗于任城悍然竖起反旗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其波澜迅向北席卷至洺州。
刘黑闼闻讯,抚掌大笑,当即以大汉政权皇帝之名,颁下敕令,远程遥授徐圆朗为大行台元帅,将此番叛乱正式纳入其“兴复夏统”
的宏大叙事之中。
这道任命如同一支精准射出的响箭,瞬间穿透了黄河下游的沉闷天空。
刹那间,兖、郓、陈、杞、伊、洛、曹、戴八州之地应声而动,蛰伏已久的豪强渠帅、心怀怨愤的窦王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