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头颅,转身离去,留下身后一片被恐惧冻结的空气。
这道残酷的军令迅传遍全城。
效果立竿见影,再无人敢有异动。
但另一种更可怕的情绪在疯狂滋生。
各个混合编队中的本地士卒和丁壮,看着身边那些可能又或“必然”
与城外叛军有牵连的质子,眼神不再是怀疑,而是变成了彻底的杀意。
他们不再认为这些人是战友,而是随时可能引爆、将自己和全城人拖入地狱的祸根。
终于,在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极致的恐惧驱动下,惨剧生了。
一夜之间,数个防区几乎同时生了血腥的清洗。
本地士卒们暴起难,将编队中的豪强质子尽数诛杀!
过程短暂而残酷,许多人甚至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
没有人阻止,巡夜的军官仿佛集体失明。
或者说,唯一的指挥官崔枢,在他的军帐中,听着远处零星传来的短促惨叫声和闷响,始终未曾下令干预。
翌日清晨,虞城四门的门楼上,齐刷刷地悬挂起上百颗血淋淋的人头!
在初秋的寒风中微微晃动着,面目扭曲,狰狞可怖。
崔枢的使者快马驰入任镶大营,详细禀报了虞城生的一切。
使者退下后,任镶猛地一拍案几,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混账!
崔枢安敢如此!
本官让这些质子同往,是欲以仁德感召,招抚其父兄,令其迷途知返!
他们有何罪过?竟遭此屠戮!
崔枢该当何罪!”
帐内诸将皆屏息垂,不敢言语。
柳濬更是面色灰败,连声道:“果不出我所料,果不出我所料!
酿此大祸,如何是好!”
任镶怒气冲冲地斥退了众人,独留下柳濬。
当帐中只剩二人时,他脸上那滔天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冷静和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柳濬,微微一笑道:“柳公,现在可还担忧?”
柳濬愣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任镶走到帐边,遥望虞城方向,缓缓道:“崔枢此举,看似酷烈,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好棋。
那些质子,本就是双刃之剑。
如今,虞城军民亲手杀了他们,便是自绝于叛军。
徐圆朗即便许下千金之诺,城中谁人敢信?谁人敢降?他们手上沾了那些豪强子弟的血,已与城外叛军结下血海深仇,除了死守虞城,与城偕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今之虞城,非为朝廷而守,非为我任镶而守,乃是为他们自家性命而守!
这,才是真正的固若金汤。
吾固知崔枢能办此也!”
柳濬闻言,如醍醐灌顶,细思极恐,却又不得不佩服这计策的狠辣与有效,背后不禁渗出一层冷汗,长揖到地:“大使……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一切正如任镶所料。
数日后,徐圆朗亲率大军猛攻虞城。
他本以为一座小城,内有豪强子弟可作为内应,旦夕可下。
然而,他遭遇的却是虞城军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