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整齐、洗得白、边缘却磨得有些毛糙的干净粗棉布。
另一样,是一小卷颜色灰暗、质地粗糙的旧麻布绷带。
她将这两样东西,和那个沾着暗红粘液的报纸小包一起,放在桌子边缘,推向林秀的方向。
“拆开绷带。”
李姐的声音毫无起伏,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水泥地上,“清理伤口。
用布擦净脓血。”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个报纸包,又落回林秀惊恐的脸上,“打开这个,抹在伤口上。
血止住,再缠新绷带。”
她的指令清晰、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丝毫安慰。
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最平常的工作。
林秀看着桌上那三样东西:干净的布、绷带、还有那个散着不祥气息的小纸包。
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伸不出去。
那纸包里…那粘液…抹在阿娣哥可怕的伤口上?会怎样?会像喝下去那样…变成怪物吗?
巨大的恐惧和犹豫让她僵在原地。
李姐看着她的迟疑,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不耐烦的波动。
她不再看林秀,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只有远处打包车间巨大的轮廓,在更深的黑暗背景上,隐约透出几星模糊的红光,那是机器的指示灯。
机器的轰鸣声,被墙壁阻隔后,变成一种低沉、固执、永不停歇的闷响,如同某种沉睡巨兽的心跳。
时间在昏黄的灯光和机器的闷响中缓慢流淌,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李姐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冷,更硬,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切割开林秀的犹豫:
“想他死,就继续站着。”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