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一小点。
旁边的沈小川和二嫂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却没有贪婪,只有担忧。
何氏几乎是带着一种献祭般的虔诚,把那一小丁点东西强塞进了沈桃桃冰冷干裂的唇缝里。
“桃儿,快,含着……快含含……是娘不好,娘没能耐……就剩这点糠饼了……”何氏的声音破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迅速被寒风吹成了冰晶,“能顶一小会儿……别睡过去,啊?跟娘说句话,别睡……”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陈年腐谷和泥沙的粗粝感,在沈桃桃嘴里弥漫开。
像刀片刮着喉咙往下拉,噎得她胸腔生疼。
胃部的饥饿感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刺激,反而更加疯狂地叫嚣起来。
但这是……他们仅剩的粮食了。
沈桃桃心下暗沉,转过头,看向囚车的另一角,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干瘦苍老的男人。
那是她穿后的爹,沈厚朴。
他裹着几乎不能称为棉衣的破絮,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在压抑地抖动。
他不敢抬头看任何人,尤其不敢看被自己连累至此的女儿,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死气沉沉,连呼啸的风雪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爹……”沈桃桃下意识地喊出了口,带着点刚穿过来的茫然沙哑。
沈厚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像一只缩紧的、等死的老兽。
这反应像一把铁锤,猛地砸在了沈桃桃被冰冻的心脏上。
看着这个无声自责要哭晕过去的爹!看着这个把最后一点救命粮省给自己的娘!
再看着那个明明冻得快扛不住了,还像座山一样固执地堵在风口挡风的大哥!
还有挤在旁边尽力分担着寒风、眼神满是忧色的二哥二嫂!
他们都在地狱里,自顾不暇,却本能在护着她这个最小的“幺妹儿”!
一股混着愤怒、委屈、不甘和强大求生欲的磅礴力量,骤然从沈桃桃五脏六腑深处炸开!
像点爆了一座积蓄已久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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