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新看着夏桑进了房间,站在门外,看着她种的那棵桑树的地方,还是一小片土地。
没有任何的变化。
想起他和她一起在这里埋下的酒,沈立新眉眼柔和,喃喃自语:“你要好好长大。”
沈立新走的那个早上,天气格外的寒冷。
秋猎过后天气骤然转凉,仿佛忽然变脸的孩童。
城墙之上,夏桑看着几万精兵下面整装待发,金戈铁马,浩浩荡荡。
最前面是一匹红色的骏马,一看就是千金难求的骏马。
少年端坐马背,身着黑色铠衣,站在众人前面,威严而又骄傲。
夏桑想起那句‘少年血腥残暴玉面将,封狼居胥争万里。
‘
此去一别,再见又是何日。
白齐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女子,轻轻开口:“表妹在城墙之上。”
“嗯。”
他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回头。
“不告个别再走吗?”
白齐说:“战士出征,一去几万里。
事事瞬息万变,谁知道再见又是何时呢。”
“不敢回头”
沈立新握紧手中的马鞭:“多看她一眼,我怕我会走不了。”
少年持鞭策马,队伍浩浩荡荡启程,一点一点离开自己视线。
夏桑缓缓走下城楼,走到下面的看见门都站在那,像是在等她。
“你怎么不随公子一起去?”
“公子让我留下来,他不放心你。”
门都懦懦开口,语气里带了几分幽怨。
他又接着说:“我从小在公子身边啊,公子去哪里都带着我,这是第一次,他把我留在了这里,自己走了。”
“那你要跟上吗?”
夏桑反问。
“不,公子的命令我不能违抗。
况且…”
他顿了顿:“你是公子珍视之人,公子让我护着你,是对我的信任。”
夏桑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回去吧。”
“小姐…”
门都叫住她,夏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陈菱就站在不远处。
陈菱缓缓向她走过来:“你特意来送他,你也惦念他吗?不是说不喜欢吗?”
“人心是会变的,无论我喜欢或者不喜欢他,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也与公主无关。”
“是啊。”
陈菱看着远方,悠悠道:“白齐和沈立新,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可是互相陪伴的时候也就只有小时候那几年,长大之后,就在一次一次地送他们离开。”
“本来就是见一面少一面的,哪
有什么人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在身旁。”
“那你呢,你看着他走,不会悲伤吗?”
夏桑微微一笑:“怎么会不悲伤。”
陈菱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分别这样的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还是会不舍,可是我不愿意做那个只会等待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和他并肩而行。”
夏桑起身:“公主早些回去吧,这里风大。”
陈菱站在那里良久,等到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城外已空无一人的时候,她才缓缓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