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尝又转头看著一旁的李源道“李水正怎么看待水龙宗分为南北两宗”
李源此前一直在旁无所事事,正仔细数著沈霖那件轻纱法袍上,镶嵌了多少颗炼化成细小芥子的龙宫特產珍珠,这会儿已数到九千多颗。
被突然问及,他嘆了口气,不再装傻扮痴,神色萧索又无奈地说道,“水龙宗的兴衰,香火的增减,我看了好多年,死了好些个希望,如今觉得无甚意思了。
这一代宗主,孙结的人品是不错,可又能如何
修为太低,成不了仙人境,连邵敬芝这个只知道爭权夺利的娘们都斗不过。
我也想过让水龙宗中炼了济瀆中祠,但是我曾经看重的先后两人,都没能当上宗主。
其中一个还算是被水龙宗南北两边合伙害死的。水龙宗一年不如一年,是他们自找的。”
李源的评价一出。
孙结脸上的羞愧又多了几分,邵敬芝则面上一阵青红。
苏尝右手指尖轻轻叩了叩座椅扶手,目光在孙结紧绷的下頜与邵敬芝得发白的指节上扫过,“我现在把话挑明。若水龙宗再这样分化內斗,即便我要开发龙宫、周转里面的物资用於蛮荒战爭,也不会找你们做代理人。
披麻宗、浮萍剑湖、太徽剑宗、崇玄署、趴地峰,哪家都比你们合用。”
他顿了顿,继续道,“给你们两边人一烂香的时辰,把南北两宗这些年扯不清的恩怨、摆不平的分歧,授出个能让我点头的章程来。
最终是北宗主导,还是南宗掌权,抑或合力共治,由你们自己决定。
但记住,我要的是能做事的水龙宗,不是只会爭权的两帮人。”
话音刚落,李源便取出一香,指尖一响,香头“毗啦”一声点燃。
线香点燃的声音,在死寂的祖师堂里格外清晰,像一道倒计时的钟鸣,敲得孙结与邵敬芝心头髮紧。
邵敬芝下意识看向水神娘娘沈霖。
据她所知,数千年来,沈霖一直打理著龙宫洞天的风调雨顺。
与李源那种名义上管著济瀆中祠香火、实则冷眼旁观的水正截然不同。
想来那位龙宫洞天的真正主人与苏先生,也会更看重沈霖。
只要沈霖看在往日交情上替她说句话,或许南宗就能彻底压过北宗。
可让她失望的是,沈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根本没看见她的目光。
並非沈霖不想帮邵敬芝,而是她不敢。
她自己本就泥菩萨过江一一自身难保。
一旦真的为邵敬芝开口说情,往小了说是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往大了说,若被那人知晓此事且心生不悦,便是私自干扰决议的死罪。
到那时,她这副本还能苟延残喘两三百年的金身,也不必再忧心腐朽溃败了。
那位尊上隨便一巴掌,便能让她灰飞烟灭。
一烂香的时辰转瞬即逝,孙结与邵敬芝面色凝重地站在堂中,两边的供奉与长老也收了声。
但看著双方还是各有不服的模样,显然没能彻底达成共识。
苏尝看著两人僵持的模样,缓缓开口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