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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犹存。”**
写罢,他将纸点燃,投入火堆。
火焰腾起刹那,异变陡生??灰烬逆风飞舞,在空中交织成一面巨大旗帜,上书三千七百二十一人之名!每一笔划都由微光构成,如同星辰连缀而成的银河。
山中亡魂仰头凝望,忽然齐声低吟,竟是早已失传的《钟谣》古调。歌声未响于耳,却直入心神,仿佛千万根丝线同时拨动灵魂之弦。
林昭跪倒在地,热泪纵横。
他知道,这一夜,**记忆不再是负担,而成了力量**。
次日清晨,亡魂尽散,唯留满地湿泥中深深叩首的痕迹。众人继续前行,脚步比以往更稳。七日后,终于抵达东海之滨。
海面平静如镜,唯有一座黑塔矗立礁石之上,高不见顶,通体漆黑,不知何材质所铸。塔顶悬钟,形制古拙,钟身布满裂纹,却未碎裂,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重压。
林昭踏上礁石,每走一步,脚下海水便泛起赤红涟漪,如同血泉涌动。待至塔前,他抬头望去,只见钟底刻着一行小字:
>**“非力可撼,唯心能鸣。”**
陈岩沉声道:“当年庄涛晓撞钟,是以命换声。如今此钟,或许需以‘忆’为引。”
林昭点头,解下药碗,将灰烬缓缓倾倒于钟下。刹那间,钟身微震,裂纹中渗出幽蓝光芒,宛如血管搏动。紧接着,一道虚影浮现空中??是庄涛晓!
他年轻,瘦削,眼神清澈,手中握着一只粗瓷碗,碗里盛着半勺南瓜粥。
“我又梦见这个了。”他轻声说,“每次快死的时候,都会想起那天早晨,母亲坐在灶前,笑着对我说:‘多吃点,今日要走远路。’”
林昭喉头一紧。
“我不是英雄。”庄涛晓继续道,“我只是不想让后来的人,也吃不上一碗热粥。”
说完,他身影化作流光,没入钟内。
钟,颤了一下。
接着,第二道虚影浮现??是那位五百年前焚书跳火的郎中温知微。他不再穿素袍,而是穿着洗旧的青布衫,手中捧着一本焦边医书。
“我叫什么名字?”他喃喃自问,“我想起来了……我叫沈怀瑾,南陵人,生于永昌三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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