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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凤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给他盛了碗冷掉的粥。
“我今天……应该去金樽的。”
他嘶哑地说,“陈老板手里那批车,转手就能赚十五万。”
林美凤轻轻握住儿子的手:“天华睡前问我,爸爸会不会又变回以前那样。”
这句话像钝刀捅进肺里。
李刚摸出钱包,影子照片被雨水浸湿了一角。
照片里夕阳下的父子俩,现在看起来像个拙劣的ps作品。
清晨六点,李天华醒了。
他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到爸爸歪在椅子上睡着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手里还攥着湿毛巾。
孩子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李刚胡子拉碴的下巴。
“爸爸臭臭。”
他小声说。
李刚猛地惊醒,第一反应是去摸儿子额头。
温度正常了,他长舒一口气,这才现西装外套皱得像抹布,袖口还沾着昨晚的雨水渍。
“饿不饿?”
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爸爸去买包子。”
李天华却拉住他的衣角:“爸爸,你昨天没去上班吗?”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病床边的垃圾桶里——那里面躺着被揉成一团的“金樽”
订位短信。
“不去了。”
李刚把儿子抱起来,让孩子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今天陪你。”
林美凤提着早餐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父子俩偎依在晨光里,李刚正笨拙地给儿子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讲到“大灰狼吹不倒砖头房子”
时,李天华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揪爸爸的耳朵。
她的眼眶突然热。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天华刚学会走路的时候。
中午办出院手续时,李刚的手机又响了。
胡荣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他直接挂断,转头对护士说:“麻烦再开两天的口服药。”
“刚子!”
林美凤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车行那边……”
“大不了不干了。”
他平静地说,手指划过儿子柔软的顶,“我这些年存的客户资源,够撑个小门面。”
电梯门映出他们三人的影子。
李天华趴在爸爸肩头,突然说:“爸爸,我以后想开动物园。”
“为什么?”
“因为……”
孩子打了个哈欠,“动物园里的动物,都有爸爸妈妈陪着。”
电梯开始下行。
李刚把脸埋进儿子的颈窝,闻到了退烧药苦涩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放弃车行,就像他知道,胡荣光此刻正在办公室撕毁写着他名字的合伙人协议。
傍晚的家门钥匙插进锁孔时,李刚听见屋里传来争吵声。
“老李你糊涂!”
是父亲李强的声音,“刚子好不容易有点人样,你又撺掇他去陪酒?!”
“我这是为他好!”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炸响——是胡荣光的父亲胡建国,“阿光说他要为了带孩子放弃三辆奔驰!
你们李家祖坟冒青烟了?钱会从天上掉下来?!”
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