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青春,一场无声的溃烂。
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我把自己活成了她的影子,渴望光,又害怕光,而所有这些疼痛,都只能锁在日记本里,任由它们发霉、发酵,最终腐蚀掉那个原本可能快乐的自己。
林清伊又一次从那个重复的噩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额发,黏在鬓角。
窗外,凌晨四点的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只有灰蓝色的天光透过薄窗帘渗进来,在她床上投下冰冷的影子。
她抱紧膝盖,把脸埋进去。
林清,光是念出这个名字,舌尖都仿佛尝到一种清甜的、被精心豢养的味道。
不像她,林清伊,这个名字像路边无人问津的野草,带着一种仓促和将就。
她想起第一次被带到那个光可鉴人的家。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林清就站在楼梯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就柔软无比的米白色羊绒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不是审视,也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平静的、理所当然的注视,仿佛在打量一件突然被搬进客厅、与整体格调格格不入的旧家具。
她甚至对林清伊笑了笑,语气温和:“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就是那种温和,像最细的针,精准地刺穿林清伊所有伪装的铠甲。她宁愿林清对她大吼大叫,骂她是替代自己失踪妹妹的冒牌货,是抢占巢穴的斑鸠。
那样,她至少可以理直气壮地恨她,用一种尖锐对撞另一种尖锐。
可林清没有,她拥有的一切都太满、太稳固了,满到可以轻易施舍一点宽容给这个闯入者,稳固到根本不屑于与一个惶惶不安的赝品计较。
林清伊攥紧了被角。
她嫉妒,发疯般地嫉妒。
嫉妒林清不用开口就能拥有的限量版裙子,嫉妒她谈起油画和马术时那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嫉妒她生日时父母和哥哥们精心准备的、占据了半个花园的惊喜派对。
更嫉妒的,是林清身上那种被毫无保留地爱过、保护过后才能滋养出的从容与底气。
那是林清伊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也永远触摸不到的天空。
她像个躲在阴影里的贼,偷偷觊觎着属于林清的阳光。
她模仿过林清走路的姿态,学习她说话的语调,甚至偷偷用过她梳妆台上那瓶闻起来就很贵的香水。
可这一切只让她更像一个小丑,东施效颦,画虎类犬。
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即使用力披在身上,也只会像偷来的华服,每一寸布料都写着“不合身”。
有一次,她听到哥哥们笑着对林清说我们家的小公主,就是要被宠坏的,那一刻,她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客厅门口,进退维谷。
他们看到了她,笑容有瞬间的凝固,然后客气地对她点点头。
那客气,比直接的忽视更让人难堪。
她清楚地知道,在那个血缘构筑的坚固堡垒里,她永远是个局外人,一个拿着过期门票、误入盛宴的观众。
敬吗?也许是有的。
林清那么优秀,优秀得像一座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