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的雪山,峰顶环绕着祥云。
怕吗?当然!
怕她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就能将自己小心翼翼维持的自尊击得粉碎,但更多的,是那种啃噬心肺的嫉妒,像藤蔓一样在暗处疯狂生长,缠得她快要窒息。
林清,你知不知道,你轻轻松松拿着的东西,是我用尽力气也得不到的奢望?
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带着青春里特有的、尖锐的疼痛。
这疼痛无处安放,最终都化作了对自己的厌弃。
厌弃这个无法坦然接受命运的自己,厌弃这个既无法彻底融入也无法决然离开的自己,厌弃这个……永远活在林清光芒投射下的、灰扑扑的影子里的自己。
天光又亮了一些,城市的喧嚣开始隐约传来。
林清伊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带着黑眼圈的脸。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还是要继续扮演那个懂事的、不该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林清伊。
而那个真正的千金,此刻大概还在那个温暖的家里,安然熟睡,做着被爱包围的、甜美的梦吧。
这巨大的落差,就是她的青春里,最绵长、也最无处言说的疼痛。
林清伊觉得,上帝创造林清的时候,一定是用尽了所有的偏爱和精雕细琢的耐心。
那种美,并非带有侵略性的明艳,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带着疏离光泽的精致。
林清的皮肤是常年不见日晒的冷白,光线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着一层柔和的光,她的眉眼继承了母亲所有的优点,却又青出于。
她的眼瞳是清透的浅褐色,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如静谧的湖泊,笑起来时,眼波流转间自带一段难以企及的风雅,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却不过分,总是带着自然的淡樱粉色。
最要命的是她那头浓密乌黑的长发,即便随意披散着,也如同瀑布般顺滑,散发着昂贵洗发水的淡淡香气。
她无需刻意打扮,只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就能让宴会厅里所有珠光宝气的名媛黯然失色。
她站在那里,哪里就是焦点。
林清伊曾不止一次偷听到上流社会的夫人们低声赞叹:“林家那千金,真是钟灵毓秀,气质非凡,一看就是福窝里娇养出来的。”
但林清令人绝望的,远不止是相貌。
林清伊还记得那个被改造成林清“荣誉墙”的宽敞书房。
一整面墙的定制玻璃展柜,里面密密麻麻陈列着的奖杯、奖牌和证书,像一座无声的堡垒,昭示着主人如何全方位、无死角地优秀。
这些闪着金光、刻着外文的权威认证会明晃晃的告诉每一个见过它的人,林清的优秀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碾压。
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牌、全国青少年油画大赛特等奖、英皇钢琴演奏级文凭、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宣告着主人无可争议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