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无视他浑身湿透的狼狈,像拎着一件毫无分量的物件,将他硬生生从碎裂的冰洞里拽出。
河水顺着温羽凡的发梢、衣角疯狂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串深浅不一的水痕,未等落地便冻结成细碎的冰碴。
他被悬在半空中,双脚离地面足有三尺,黑色风衣因浸透河水而沉重地垂落,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左臂伤口渗出的鲜血混着冰水,在衣摆处凝结成暗红的冰渍。
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肺部像是被冰碴塞满,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可身上那股碾压式的力量死死锁着他,连弯腰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叶擎天就站在前方,灰色长衫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仰头望着悬在空中的温羽凡,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即将被处理的“废品”。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带着淡金色的内劲余韵,精准地落在温羽凡脸颊边缘的睚眦面具上。
合金材质的面具还沾着河水与雪沫,触感冰凉刺骨。
叶擎天的手指粗糙而有力,顺着面具边缘的獠牙纹路轻轻摩挲,像是在品鉴一件稀世藏品。
当指尖扣住面具两侧的暗扣时,他微微发力,“咔哒”一声轻响,原本贴合得严丝合缝的面具便被轻易摘下。
面具脱离脸颊的瞬间,温羽凡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能感觉到脸颊上残留的冰冷触感,以及面具摘下后,那份遮挡身份的“安全感”彻底消失的空虚。
叶擎天没有看他,反而将面具举到眼前,对着月光细细端详。
面具上的獠牙纹路在雪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眼窝处的阴影仿佛还残留着温羽凡之前的冷意。
他用指腹反复蹭过面具内侧,那里还沾着温羽凡之前喷出的血与细微的汗渍,带着一丝活人的气息。
“睚眦……龙生九子,性烈好杀。”叶擎天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具上,仿佛那冰冷的金属才是真正与他对话的对象,“戴着它四处复仇,真以为能遮住自己的懦弱?”
他的指尖在面具的獠牙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节奏缓慢而有规律,像是在与一个沉默的对手博弈:
“杀陈勋爵满门,现在又想靠跳河脱身……温羽凡,你这副面具下,藏的到底是复仇的执念,还是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温羽凡死死咬着牙,胸腔里翻涌着愤怒与不甘。
他想开口反驳,想嘶吼着告诉叶擎天,自己从未嫁祸他人,更不是胆小鬼,可喉咙像是被冰水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更想抬手夺回那副面具——那不仅是他隐藏身份的工具,更是他承载着燕山百余条人命血债的象征,绝不能被叶擎天如此轻慢地把玩。
可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四肢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他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内劲,哪怕只是让手指动一下,可经脉里空空荡荡,之前“睚眦之怒”与“心魔化剑”耗空了所有力量,此刻连一丝内劲都无法凝聚。
腰腹处的虚幻大手依旧牢牢锁着他,稍一挣扎,便会传来骨骼被挤压的剧痛,疼得他眼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