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嫡子,但论军功威望,远不及林必安。
这份奏章,沈家批也不是,不批也不是。
批了,等于放虎归山;不批,便是公然打压功臣,寒了边关将士的心——此乃阳谋。”
赵明珠明白了。
太子派在不动声色地编织着他们的网,每一步都看似堂皇正大,却又步步紧逼。
“那我们……”
“静观其变,暗中策应。”
赵明成打断她,“云袖那边,你已提点过,剩下的路让她自己去走。
裴逸麟那边,若有需要我们赵家或云家出手的地方,他自会传信。
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确保云家留在京城的力量,以及我们在青州的老底,随时可以响应。
另外……”
他目光落在赵明珠髻间那抹若有若无的金色上,“保护好自己。
裴家那小子,心思全在你身上,别让他分心。”
赵明珠脸颊微热,手指下意识地抚过那支金簪,冰冷的触感下是裴逸麟炽热的心意。
她用力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翊坤宫偏殿的暖阁,依旧是那般的暖香袭人,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云袖半倚在贵妃榻上,小腹的弧度虽不明显,但那份初为人母的谨慎和小心,已刻在了她的眉宇间。
她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碗刚送来的、据说是皇后娘娘“体恤”
她怀胎辛苦,特意命太医院精心熬制的安胎药。
药汁浓黑,散着苦涩的异香。
侍女垂手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云袖的目光在那碗药上停留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帕。
赵明珠的警告言犹在耳:“保护好你肚子里的孩子……无论生何事,保住他。”
还有那句冰冷的“以后的路,你自己当心”
。
云袖心底泛起寒意。
她知道那位戴着面纱的皇后,绝不会真心盼着她好,更不会盼着她生下可能威胁到东宫地位的皇子。
她犹豫着,挣扎着。
若是不喝,便是公然违逆皇后懿旨,坐实恃宠而骄、不识好歹的罪名,更给了皇后难的借口。
若是喝了……万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人恭敬的通传:“陛下驾到——”
云袖如蒙大赦,几乎是立刻从榻上起身,脸上瞬间换上楚楚可怜的柔弱神情,快步迎了出去。
“陛下……”
她声音带着哭腔,盈盈拜倒。
燕寒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亲手扶起她,温言道:“爱妃快起,你如今身子重,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目光落在云袖微红的眼眶上,眉头微蹙,“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云袖顺势依偎进燕寒怀里,纤纤玉指指向那碗尚未动过的汤药,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没有,只是皇后娘娘体恤,遣人送了安胎药来。
臣妾感念娘娘恩德,可不知为何,闻着这药味,就觉得心慌气短,实在难以入口。
臣妾又怕辜负了娘娘一片心意,心中惶恐不安……”
她仰起脸,泪眼朦胧地望着燕寒,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陛下,臣妾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可臣妾……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