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裴逸麟,林必安心被狠狠揪住,生生刺痛起来。
那个风趣的、成日没个正形的京城一枝花,此刻生死未卜,倒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不省人事。
林必安把了把裴逸麟的脉搏,又检查了下伤势:还好,心脉尚存,但失血过多,重伤太多。
若不及时治疗,难逃一死。
“裴逸麟,撑住!
你听见没?给老子撑住!”
林必安一边嘶吼着,一边飞快撕下自己的衣襟为裴逸麟简单包扎了一下。
他一把扛起昏迷的裴逸麟,粗手粗脚的大兵此刻小心翼翼地将兄弟横放在马鞍前。
注意到一旁也陷入昏迷的刘卞,林必安微微蹙眉,将他胡乱地捆扎在另一匹缴获的马上。
“走!”
林必安翻身上马,“驾!
“
“裴逸麟,别睡,别睡!”
林必安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慌,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我马上带你回京,你别死!
你爹的仇你还没报,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还没办,你敢死,我把你坟刨了!”
风在耳边呼啸,泪水打湿了脸庞。
可裴逸麟依旧没有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东宫书房。
心烦意乱的燕彻执屏退了侍卫,自己在书房安静地坐着,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一个黑影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里,单膝跪下:“殿下。”
“如何?”
裴逸麟问。
“林将抗旨了。
他让副帅带着昭霖军奉旨回京,自己单枪匹马去救裴公子与人证。”
燕彻执猛地站起身,岸上的笔架被带到,出哗啦的声音。
“备马,去赵府!”
燕彻执风尘仆仆地闯入赵家书房,连寒暄都省了。
他开门见山:“林必安抗旨,裴逸麟下落不明,现在在回京城的路上,但陛下已决定不留裴逸麟活口!”
他顿了顿,“云袖之事还未结束,现在……”
赵明成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裴逸麟为何下落不明?”
赵明珠的脸瞬间惨白,“先前韩冲他们不是已经去支援了吗?”
赵明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给赵明珠。
“殿下稍安勿躁。”
赵明成开口,声音沉稳,“林必安抗旨是为了救袍泽,家中还有二品夫人,陛下即便深究也不会太过分。
关键是裴逸麟和刘卞。”
他目光中都是寒气:“陛下忌惮的,是裴逸麟和刘卞是否真的有能让他不得不翻案的铁证。”
“铁证?”
燕彻执冷笑,“陈大石死了,刘卞一个佃农,说的话多少人信?陛下想压下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不过是担心裴逸麟不肯善罢甘休,和他的太师爷爷一起联合起来施压!”
“所以他不敢让裴逸麟活下来。”
赵明珠说,目光中尽是寒光,“只要裴逸麟活着回了京城,就不会死。
就算他要闹,闹到陛下藏不住,丰顺帝也没办法。”
“就是苦了谢晨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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