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急着脱身,谢士津?他弃你于不顾!”
德妃顿了顿,露出玩味的笑容:“这样也好,早点死,就不必再成日浑浑噩噩的苟且了。”
顾较被吓出一身冷汗,瘫软在地。
德妃放缓声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只要你按照本宫的话做,本宫保你全家性命无虞。
翊坤宫有本宫与丽昭仪,前朝有本宫的母族萧家策应。
扳倒了太子,这前朝后宫,未必没有你顾家的一条生路。”
“扳倒太子……萧家……”
顾较在桌前喃喃自语。
丽昭仪刚刚被他害得失去爱子,会愿意帮他吗?
与此同时的翊坤宫,独坐窗边的德妃也同样在思酌,顾较那夜令她也同样蹙眉的疑问上:
“德妃娘娘如何确定,丽昭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会愿意来帮我们?”
是啊,云袖愿意吗?德妃心中并无十足把握,但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那个被逼到绝路的女孩,此刻恨意滔天。
她在偏殿时,一番剖白与威胁,能让云袖暂时放下对自己的误解,看清她们共同的敌人吗?
德妃叹了口气。
如履薄冰的每一步,都是刀剑起舞,是她要给永执报仇,所以别无选择。
“娘娘,”
宫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些惊讶,“丽昭仪娘娘求见。”
德妃本敲着窗台的手指忽然停下动作。
来了。
“请她进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
云袖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装,未施粉黛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身子也像是能被风吹倒一般单薄。
但那双杏眼,却燃烧着不明的火光,直视着德妃。
德妃挥挥手,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便无声地躬身退下,只留两位妃子。
空气里弥漫着灼热的气氛。
德妃平静地看着云袖,没有开口,因为她在等云袖,等云袖的选择。
良久,云袖干裂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翕动,吐出几个字:
“顾较……我要他死!”
德妃的瞳孔微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可以。”
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光要顾较死,还不够——他只是持刀的刽子手,而真正号施令的人,才是害死你儿的罪魁祸!”
号施令的人……
云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她当然知道谁是罪魁祸,是谢士津!
是燕彻执!
是东宫!
“你要我怎么做?”
云袖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德妃缓缓起身,走到云袖面前,二人的距离陡然靠近。
干涸的眼睛,与当年失去永执时的自己何其相似!
“顾较,会指认太子。”
德妃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清晰地落在云袖耳中,“他会说,是太子忌惮你的骨肉,让谢士津胁迫太医院对你动手,致使皇子夭折。
你是受害者,是苦主,你要做的,就是在陛下面前哭诉丧子之痛,指控太子的狼子野心——用你的痛苦和眼泪,让害你们母子的凶手跌落云端!”
云袖的肩膀微微颤抖。
指控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