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清扫干净,方便翟丹青抵达后可以直接入住。
所以虽说这会翟丹青刚到,但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却已经是一尘不染。
“殿下,陛下遣人送了东西来。”
翟丹青这屁股还没坐热,听见属下来报,立刻又起身出门迎接。
“臣翟丹青,谢主隆恩。”
院内放着些金银珠宝,无外乎那几样。
宫里的内监完成任务便走了,留下楚王府的人对着一堆珠光宝气的箱子不知所措。
“殿下,这些东西……”
属下试探性地开口问。
“全部带回楚地。”
翟丹青看着这些东西,眼中并无半分对“圣宠”
的欣喜和感激。
若细看,还能看出他眼中些许讥讽的意味。
“随意赏赐些东西下来,竟然快赶上拨给楚地的赈灾款了!”
翟丹青冷眼看着,脑中浮现的都是楚地尸横遍野的场景,“拨款本就少,中间经过几次流程,到楚地就更加寥寥无几!
本王已经动用王府私库,收效却依旧甚微,暴动四起。
他在京中随意一次赏赐,竟然都如此荒淫!”
“殿下……”
属下知道自家王爷不爱财富不爱美色,就爱守着世代传下来的爵位和巴掌大的楚地晃悠。
这次楚地春季大旱三个月,秋季颗粒无收。
百姓吃完家中的余粮便只能上街乞讨,可是家家户户的米缸都见底了,又能讨到什么?
翟丹青向朝廷递奏折递了几次,可赈灾款却只有一次拨下来了,且数量压根不够“赈灾”
——那熬出来的米汤,稀得像是淘米水。
无奈,他只能放王府私库救济,但是王府私库又有多少?
纵然翟丹青在楚地声望甚高,可是人饿急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他因为“公务”
而推迟了进京,这公务就是流民暴乱。
楚地山高皇帝远,燕寒也对这荒瘠之地不上心,唯一上心的,只有这位出类拔萃的楚王。
“把这些东西全部登记于册书,封存装箱带回楚地。”
翟丹青开口吩咐,语气平淡,“所有的人都必须是我们自己人,手脚干净点——这些全部是要换成粮食分给百姓救命的。”
“是。”
属下躬身,一如既往地对自家王爷由心钦佩,可是却忍不住多嘴,“可是王爷……如此一来,若陛下那边知道了……”
“本王巴不得他知道——巴不得他知道楚地现在是什么人间炼狱。”
翟丹青目光灼灼,带着威压,“按本王的意思去办,一切后果,本王来担。”
此次来京,他不止再像往年那般吃个宫宴就走,而是要找到一条盘活楚地的路。
“莺歌和燕舞二人可还好?”
“王爷进京前,特地吩咐大夫为其调理身子以免水土不服,此刻故而没有任何不适。”
“叫她们好生准备,后夜宫宴不得出半分岔子。”
“王爷放心。”
翟丹青的目光投向一望无垠的天空。
冬去春来,又一年轮转。
而这酒暖菜香的京城,果然比荒芜贫穷的楚地更繁华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