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已是深夜,此刻夜寒露重,更显得四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见燕彻执这副模样,赵玉珠都难得的沉默下来。
良久,燕彻执抬起头,脸上不见泪迹,但目光、神情却是往日没有的沉重:“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平安降世,一切都是他的命数……但今日种种,还是多谢您。”
赵明成点点头:“太子殿下请回吧,不要让您的‘客人’久等了。”
燕彻执回到东宫,果然一进门,下属就迎了上来。
“殿下,楚王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燕彻执没回话,绕开下属径直朝正厅走去。
一进门,便看见赵明成口中那位“客人”
背对大门,正对着一副山水画出神。
听见脚步声,翟丹青转过身来。
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竟然唇畔带着一抹笑意。
“太子殿下,今夜贸然打扰,希望不要唐突了您才好。”
燕彻执没急着搭理他,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圈椅里去瘫着:“你今日唐突我的还少吗?”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一口灌下后将茶盏重重扣下,“你今日闹这么多事,先是联合萧烨对户部开炮,再是得罪你皇舅也要保护我那个庶子。
说吧,到底意欲何为?”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就不必再问了。
直接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给你的这‘投名状’?”
“不喜欢。”
燕彻执冷漠地看着自己这位堂哥,“赵明成是我的人。”
翟丹青沉默了一瞬。
燕彻执继续说:“你想给楚地谋一条生路,想把一路上的贪官污吏抓出来,想让丰顺帝别想着打压你……你想做的每一样都对,但你不该把户部拉下水,又拿着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当作给我的‘投名状’。”
燕寒这么多年,一次次地想要把翟丹青留在京城,说是提拔重用,实际上就是眼巴巴地希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翟丹青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为什么?
一个十五岁不及弱冠的少年主政,十年之内边远几个藩地全部重新洗牌,沉寂了数十年的楚王家族也重新在翟丹青这一代重新崛起,声名远播到了其他藩王都对这位后生谦让几分的程度。
若真让翟丹青就这么势如破竹的野蛮展下去,万一哪天楚地揭竿子起义了呢?
亲外甥,该防的也要防着。
翟丹青脸上的笑意淡去。
他走到燕彻执对面的椅子中坐下,沉静的目光对上燕彻执眼底的不悦:
“殿下以为,我今日是在害赵明成?”
“难道不是?”
燕彻执冷哼一声,“将矛头指向赈灾款项的流转,几句话就将户部拖下水,与萧烨一唱一和看似是在针对你,实际上确是把赵明成架在火上烤——丰顺帝要么觉着赵明成办事不力,要么就是治下不严,除了狼心狗肺之人敢贪污!”
“你错了。”
面对燕彻执的指控,翟丹青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依旧淡然,“赵尚书拨付的款项绝无问题,甚至出库上路之时,数额都是充足的。
但款项离京后,经过层层转运,到楚地时不足十分之一也是事实。”
翟丹青继续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