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过去的事儿,翻篇儿了,提它干啥。
你吴少找我来,不是就为听个响儿吧?啥情况,直说。”
这话像根针,把吴少那鼓胀的道歉气球“噗”
地一下捅破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大大松了口气,那份尴尬劲儿也褪了不少。
“阳哥敞亮!
敞亮!”
吴少赶紧坐到对面,长长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那兄弟我就直说了。”
他探身,从里怀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边缘都磨毛了的纸片,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陈光阳面前的桌面上。
那纸显然几经辗转,带着点油渍和陌生的烟草味。
“毛子那边,来了个大主顾!
真正的大鼻子!”
吴少压低声音,手指点着那单子。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压不住的兴奋和贪婪,“路子野得很!
只要咱们这边有东西,他那边啥都能弄过来!
阳哥您瞅瞅!”
陈光阳放下茶碗,目光落在那张单子上。
上面字迹有些潦草,但种类之繁、名目之杂,让他这个见惯了山珍海货的猎户也微微挑了下眉毛。
单子上罗列的,从最上头的“新型抗生素”
、“手术器械”
、“显微镜”
这类听名字就金贵的洋玩意儿。
到中间“军用望远镜”
、“762弹生产线(拆散)”
、“军用皮靴(全新)”
。
再到下面大宗的“机制白糖”
、“工业缝纫机”
、“卡车”
。
甚至还夹杂着“军用棉大衣”
、“鲸油罐头”
和“顶级鲟鱼子酱”
……林林总总,简直像个杂货铺的仓库清单,却都贴着“稀缺”
和“暴利”
的标签。
陈光阳的手指在粗糙的纸面上缓缓划过,尤其是看到“军用望远镜”
和那行“毛子卡车”
时,指尖微微顿了一下。
他心里门儿清了,眼前这位吴少就是“倒爷”
啊。
“嗯。”
陈光阳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吴少,“东西是好东西,路子也是野路子。
吴少找我?”
“哎呀阳哥!”
吴少一拍大腿,脸上的兴奋瞬间又掺进一丝极其难为情的窘迫。
那表情活像是刚吞了只活苍蝇,“搭伙…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家…人家那大鼻子主顾,有个…有个特殊癖好!”
“癖好?”
陈光阳眉头微蹙。
“对!
邪门儿的癖好!”
吴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那毛子大老板,爱鸟!
不,不是一般的爱鸟!
是痴迷!
尤其是…尤其是咱们这山里的虎头雕!”
“虎头雕?”
陈光阳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同鹰隼锁定猎物。
他知道那玩意儿,翼展能过两米,利爪能抓碎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