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上。
“嗬!
光阳!
你这动静,我还当是熊瞎子下山拱门呢!”
周二喜头也没抬,声音沙哑,手里面还在扒兔子皮。
但一扭过头,周二喜眼珠子都瞪大了!
“又是这么多螃蟹!
光阳你真尿性!”
“嘶…这一批够肥实。”
周二喜嘴里啧啧有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差价。
“老规矩,一块八一斤,这次…四千整。”
他报出一个远平时的数字,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中。”
陈光阳点头。
周二喜嘿嘿干笑两声,转身钻进里屋。
不一会儿,他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厚厚几沓用橡皮筋扎好的钞票,大多是十元大团结,也有少量五块和两块。
他当着陈光阳的面,就着灯光,手指头沾着唾沫,“哗啦哗啦”
地数了两遍。
“喏,点点?”
周二喜把票子往前一递。
陈光阳笑了笑,锤了周二喜一拳:“少整景嗷。”
“走了。”
陈光阳扛起空麻袋,拎起装着貂皮的柳条筐,转身就往外走,干脆利落。
两条猎犬听见动静,立刻从牲口棚角落窜出来跟上。
折腾到家里面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陈光阳刚要睡下。
就听见门外有人前来,陈光阳抬头一看,正是原来跟在吴少身旁的人。
“陈哥,我们吴少有事儿要找你。”
吴少之前因为黑水彪的事儿,就再也不好意思看见陈光阳。
如今找自己,又有点啥事儿?
看见陈光阳有些迟疑,吴少的保镖说道:“您过来就知道了。”
陈光阳点了点头,也不恼,直接就跟着吴少的保镖上了吉普车,前往了东风县。
吉普车穿过东倒西歪挂着的木头牌坊,扬起一路尘土,最终停在东风县一处青砖院墙围起来的大院外头。
院子里,吴少正背着手,焦躁地踱着步子,听见动静猛地转过身。
那张平日里带着点傲气的脸,此刻堆满了不自然的笑容,远远就迎了上来。
“哎哟喂!
阳哥!
阳哥!
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吴少搓着手,嗓子有点干,那笑容像是硬贴上去的,透着十二分的尴尬和小心,“快!
快请进!
屋里坐!
外面凉飕飕的!”
陈光阳没接话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跟着进了堂屋。
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桌上摆着两杯刚沏好的浓茶,还冒着热气。
“阳哥,上回……”
吴少亲自把茶碗往陈光阳那边推了推,屁股刚挨着凳子又像被烫了似的弹起来,搓手搓得更急了,“上回黑水彪那个事儿…嗨!
兄弟我他妈鬼迷心窍,瞎了狗眼!
让您受委屈了!
该打!
我他妈该打!”
说着,他作势就要往自己脸上抽。
陈光阳眼皮都没抬,端起茶碗,吹了吹浮沫,嘬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入喉。
他才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