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的条条框框,而是在不断地引导、提问,激你自己去思考、去体验、去挖掘角色内心深处更真实、更复杂的东西。”
“嗯,”
纪怜淮重重地点头,眼神因为思维的活跃而显得格外明亮,“和他讨论角色,就像是在一位顶尖向导的带领下,探索一座结构极其精密、幽深无比的迷宫,每解开一层表象,下面都还有更曲折、更迷人的路径和景观。
‘星’这个角色,比我最开始阅读剧本时所理解的,还要复杂、立体和迷人得多。”
晚餐后,纪怜淮没有立刻回到房间休息,而是独自一人漫步到酒店延伸至海面上的木质栈桥。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比在光污染严重的千禧城清晰得多,仿佛一条钻石河流横亘天际。
海浪轻柔地、有节奏地拍打着桥墩,出催眠般的哗哗声。
她倚靠着栏杆,任由微凉的海风吹拂着丝,在绝对的宁静中,细细回味着白天的研讨内容,试图将那些理论化的分析、技巧性的探讨,与自身更深处的情感记忆和生命体验进行更深度的融合与共鸣。
她反复咀嚼着西园寺导演提到的一个词——“文明的孤独”
。
当“星”
穿梭于死寂的宇宙,面对那些曾经辉煌却已彻底消亡的文明留下的冰冷“星骸”
时,她所感受到的,是否也是一种跨越了亿万光年时空的、深刻的、属于智慧生命本质的孤独共鸣?而她自己,作为“纪怜淮”
,在娱乐圈这个巨大的名利场和光环之下,在探寻自身离奇身世和背负幽稷秘密的过程中,是否内心深处也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难以言说的孤独感?这种共鸣,或许正是她能够理解并走进“星”
的内心世界的钥匙。
正当她的思绪飘向更遥远的哲学性沉思时,识海深处,那个久未主动出声带着亘古慵懒与一丝讥诮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啧啧啧,你们人类真的很喜欢煞有介事地讨论着虚妄的记忆与存在的意义,不过……这也算一种乐子。”
纪怜淮心中微微一动:“我妈至高无上的幽冥之主,那么以你的视角,如何看待‘记忆’与‘存在’?”
“本尊的存在,远你所能理解的范畴。”
幽稷忽然带上一种居高临下近乎怜悯的淡漠,一瞬间回归祂的领域,“你们所执着、所恐惧的‘记忆’,不过是附着于脆弱魂灵之上随时可消散的尘埃与光影。
真正的永恒,在于越这一切短暂易逝的虚相。”
祂顿了顿:“不过,那个叫什么西园寺的……倒是触及了一点皮毛。
他所言的‘于荒芜寂静中聆听共鸣’,有点接近感知真实世界边缘的法门,虽然浅薄,方向却不算全错。”
纪怜淮若有所思。
幽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关于记忆、时间、消亡与存在的巨大集合。
她记得对方说过祂是数万年冥气凝成,对人类来说自然,却是最自然的天地孕育。
祂的视角,越了人类的情感和伦理,或许能提供一种更本质客观,但也更接近宇宙某种真相的观察角度。
这对于理解“星”
作为文明痕迹修复师的某种然心态,或许有独特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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