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怨念的扩散,比想象的更快。
“冰见老师,”
纪连淮关好门,决定坦诚一些,“您觉得林导他……是不是对这部剧,投入了某种出常理的感情?”
冰见薰沉默了一下,优雅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复杂:“林慕云是个艺术家,但艺术家往往也是最偏执的。
我跟他合作过几次,他对‘真实感’的追求,有时近乎苛刻。
这次……尤其明显。
他似乎坚信,只有极致的‘还原’,才能触碰到故事的本质。”
她看向纪连淮,目光清澈而冷静,“怜淮,我知道你感知敏锐。
这片场不太平,对吗?”
纪连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冰见薰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玄虚,但你是我的模特,你的状态直接影响我的作品。
我希望你安全,也希望这部剧能顺利拍完。
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周旋或者传递消息的,尽管开口。”
冰见薰的冷静和支持让纪连淮感到一丝暖意。
“谢谢您,冰见老师。
目前还在可控范围内,我会处理好。”
送走冰见薰,纪连淮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夜色中“海棠院”
模糊的轮廓。
调查已深潜至核心,月瑶的冤屈、林慕云的执念、以及被不断激化的怨念,交织成一张危险的网。
接下来的拍摄,尤其是那些关键的情绪爆戏,无疑会成为怨念力量最活跃的时刻。
她不能仅仅被动观察和防御了,必须更主动地去理解、甚至尝试引导这股力量。
她回想起幽稷沉睡前的告诫,关于共情与沉溺的界限。
风险巨大,但或许是唯一能与月瑶残念建立沟通,弄清其真正诉求,并寻找化解途径的方法。
纪连淮盘膝坐在床上,掌心轻轻覆在小腹丹田处,那里玄珠静静悬浮,幽光黯淡。
她闭上眼,不再抗拒周围那股无形的压力,而是缓缓放开心神,像调整收音机频率一样,极其小心地将自己的意识触角延伸出去,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带着一种悲悯的、试图理解的意愿,轻轻触碰着弥漫在空气中、尤其是来自“海棠院”
方向的悲伤与怨愤。
起初是一片混沌的嘈杂,各种负面情绪碎片汹涌而来。
她稳住心神,如同在激流中稳住舵盘,努力过滤掉那些混乱的干扰,专注于寻找那个最核心、最强烈的意识源头——属于月瑶的执念。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画面和声音开始在她脑海中凝聚、清晰:不是完整的记忆,而是情绪的高度浓缩。
有初次登台时的荣耀与光彩,有遇到那个“他”
时的甜蜜与憧憬,有被背叛构陷时的震惊与绝望,有面对流言蜚语时的孤立无援,有最后在冰冷后台做出决绝选择时的巨大痛苦与不甘……尤其是对“清白”
二字的强烈渴望,几乎化作了实质性的执念火焰,熊熊燃烧,历经百年不灭。
纪连淮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共情带来的感同身受让她心脏揪紧,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仿佛亲身经历了月瑶的一生,那种冤屈与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