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些恼火。
“好一个杀人诛心!”
他依旧强压着脾气,一字一句质问:“这么一件龌龊的丑事,当着我的面扒出来,你以为羞辱的只是宣屏一个人吗?”
宣屏的品行不好,小小年纪时就表现出来了。
宣睦小的时候,姜氏将他用做拿捏男人的工具,但凡是宣杨心思有所游离或是夫妻两人闹了矛盾,姜氏会教他去宣杨那里卖惨、痴缠,他性子倔,不愿意,姜氏就给他吹冷风,或是泡冷水,折腾病了,再哭哭啼啼把宣杨骗过来。
然后,两人拉拉扯扯一番,就会重归于好。
这些事,只生在他五岁以前,姜氏以为他小,不会记得,后面等他长大些,她便不再这么做了。
而事实上,宣睦早慧,对那些事一直都有印象。
后来他逐渐长大,不能再利用了,刚好又有了宣屏,姜氏故技重施,又将用在他身上的那些手段如法炮制,用在宣屏身上。
他也曾试图保护这个妹妹的,可宣屏出生时,他已经七岁,男女七岁不同席,姜氏也没心思教养他,便早早给他分了院子,不让他经常往东苑跑。
再到后来,宣屏逐渐长大一些,他就现这个妹妹已经被姜氏带歪了。
小小年纪,就会帮着姜氏一起争宠,拿捏宣杨,甚至她还会主动积极的配合姜氏,都不用姜氏在她身上用苦肉计。
宣睦也试过给她讲道理,可是她受姜氏的荼毒太深,又从跟着姜氏学来的手段中尝到过甜头,完全掰不回来。
更有甚者,宣睦还现,这个妹妹较之姜氏,更是青出于蓝。
姜氏只是单纯的又蠢又作,宣屏则是伪装的做作底下,生了一颗恶毒的心,四五岁时,为了小孩子之间的争宠,就会诬陷二房同龄的女孩子们。
这一家子,从根本上就是烂掉的。
自那以后,宣睦就直接和那一家三口都疏远了。
他们一家三口,互相做戏、争宠、夺权,他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刻苦读书,盼着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待他长大,就能独立出来,脱离这不正常的一家子。
所以,他对宣屏,是真没什么兄妹感情,也一直承认宣屏心思阴暗不正常。
可同样的——
他也从未想过,宣屏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感情来。
毕竟,宣屏从小就是两幅面孔,在自己这个不算熟悉的大哥面前表现乖巧,背地里却阴狠使坏,就是她的常态。
虞瑾理亏。
她也多少料到,今日这事会不太容易收场。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虞瑾更是坦然。
“就当是我不讲道义,为一己之私,利用了宣世子一回吧。”
她缓慢吐出一口浊气,迅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在韶州街头,若不是我随机应变的配合你演戏,宣世子那趟差事也办不了那么顺利。
就当是我挟恩图报,自作主张用这件损你颜面的事,强迫你还了那次的人情。”
虞瑾说着,解下身上披着的斗篷,扔还给他。
黑暗中,虽然视物不便,那么大一件斗篷抛过来,宣睦还是看得见的。
只是,他没接。
厚重的斗篷,落在地上。
山上的禅房,冬日的夜里空置个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