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心头,蓦然一紧。
她问宣睦:“需要拦截他们吗?”
盯梢的护卫赶着回来报信,为的也是询问此事。
宣睦瞧见她情绪间自然流露出的慌张与关切,从容不迫笑了下。
“不用。”
他说,“我本也正在设法与他们做切割,主动与被动之间的区别罢了。”
顿了一下,他神情甚至显得有些玩味:“被动由他们踢出局,于我而言,没准倒是好事。”
他抬眸,吩咐那护卫:“传信贾肆,暗中盯着他们即可,无论他们做什么,都莫要轻举妄动,及时禀我,再做决断。”
“是!”
护卫应声,转身又匆匆离去。
虞瑾却皱着眉头,心绪不定。
“没事的。”
宣睦道。
在虞瑾面前,他半点没有隐藏自己自私薄凉的一面,“那一家人,我早就想要甩开他们了。
由我主动出面与他们闹掰,无论如何的事出有因,只要他们搬出曾经的养育之恩,都天然占据道德高处。”
虽然他问心无愧,也不惧不明真相之人的口诛笔伐,却也不会喜欢被莫须有的恩情道德裹挟。
“现在他们迫不及待要主动将我扫地出门,于我而言,有益无害。”
宣睦神态轻松。
这个道理,虞瑾自然懂得。
她也猜到,如若宣睦的身世真有问题,那么国公夫人最后这步棋,应该就是要拿这个做文章。
她降不住宣睦,两人又因昨日的一场算计彻底撕破脸,便索性釜底抽薪,将宣睦踢出局。
只要揭他不是宣家血脉的事实,那么——
他就不再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爷。
这个继承人的身份,顺理成章就可以收回去。
英国公早年就受她牵制,如今成了个半瘫的废人,她就等于大权在握了。
“国公夫人不是善茬,她一定会借题挥,死命往你身上泼脏水。”
虞瑾心情分外复杂。
虽然她知道,宣睦如今的身份地位,与英国公府关系不大,可世人不会这么以为。
若他没了英国公府世子的身份,怕是立刻就会有一批人,恶狼一样扑上来撕咬,来抢他手里的兵权。
皇帝若是再心思狭隘一些,顺水推舟……
他将一无所有。
不,更有甚者,甚至会危及性命。
“怎么泼?”
宣睦不以为意。
见她愁眉不展,宣睦反而笑道:“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么问题就该是出在我刚出生那会儿。
他们再怎么追究,也追究不到我身上。
何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甚至没我豁得出去。”
他神态之间,一派轻松。
虞瑾知道,其中不乏宽慰自己之意,却也无可否认,这一定程度上是缓解了她心中的几分焦虑。
“你说的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国公夫人应该只是想要夺权,你与她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她属实犯不着选择和你同归于尽。”
是她一时关心则乱,想岔了。
虽然宣睦目前身世不明,但总归英国公府不会舍得给他陪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