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杨修每说一句,杨彪脸色就苍白一分,他仰首闭目,泪沁眼眶。
“天日昭昭,其火煌煌!
幽幽四百载之大汉,将亡于此乎?”
话音悲怆,闻者下泪,而他脚步颤巍,再难挪动一步。
“父亲,我等眼下唯有与太傅、帝党撇清关系,若得保全我杨家,至少还能为汉室留下一缕火种。
待将来时局有变,未必没有卷土重来,匡汉扶龙之机。”
他说着朝杨彪复行一礼,“父亲留步,孩儿去了。”
杨彪清楚他这一去,再无转圜余地,他这汉室忠直,将亲手点起烧灼洛阳满城的大火,把兴汉菁华,付之一炬。
可刘太傅举事在即,那整整上百行名姓,就算杨家不做,亦有旁人会做。
遂只闭眸凝噎,不忍睁眼。
曹府,暗室。
一盏油灯,昏黄的烛火,把人影越拉越长。
杨修缓步来至案前三步,他垂着眼,拱手而拜。
“太尉杨彪之子,杨修杨德祖,拜见曹公。
今奉父命,洛阳当有大事报之。”
曹操伏案继续处理着事务,似乎对他的到来一无所觉,直到将手中文书处理完,这才摩挲着笺纸,意味难明。
“安民曾言淮南纸贵,不想袁公路竟还能琢磨出这等好物。
枉我与他相识近四十载,没想到却是从始至终都错看了他。”
杨修也不怯,轻笑答之。
“袁逆隐忍纨绔数十载,天下人皆错看了他,是以一朝事发,群雄措手,据三州之地,裂天下而治。
今天下人未尝没有错看曹公,却不知曹公于这洛阳城中,幽居暗室,隐忍数十日,待到一朝事发,又该是怎样光景?”
曹操闻听此言,这才将眸光从笺纸上挪开,认真审视着面前少年。
“原来如此,难怪杨家会派你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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